半晚上的折騰總算是告一段落,陸府也恢復了平靜。
陸伯說的話,陸辭向來是當耳旁風,只是這次之後就沒有再纏著凌潺與他一起出去,每天獨自一人去照顧一下紫笛與她母親,就連屋上雜亂的茅草也已被他給重休整了一番。經過十幾天的修養,紫笛腳上的傷也
已好了大半,隨意行走是完全可以的,但她母親的病依然不見起色。陸辭知道她母親已無力迴天,估計熬不過這個冬天,只是他又怕告訴了紫笛真相,紫笛會承受不住,思來想去就沒有告訴她。
沒了陸辭在眼前晃悠,凌潺的耳根子也清靜了不少,每日清晨迎著朝陽練劍,午後伴著秋風練功,晚上看著明月吹笛。時間一晃,二十幾天就這樣過去了,不過時間也算沒有白白浪費,她如今已到達《寒魄心經
》第二層,劍法第二式已有所精益。
一場秋雨一場寒,這樣的夜是越發寒冷了。
凌潺依舊喜歡坐於丘頂的青石上,望著東方升起的月,任由涼風吹拂。略帶愁思的笛聲由近及遠的隨風而去,飄進遠處黑衣女子的耳裡。凌潺不知道的是,這二十多晚的笛聲,從來都不是她自己獨享。那棵樹上
的黑衣女子,與凌潺同樣喜歡沉寂於黑夜之中,不同的只是她的內心裝滿了仇恨,而凌潺的內心裝的卻是對世態看清後產生的不屑。
笛聲未停,愉娘手持著一盞紗燈,走到了凌潺身後,將一件披風披在了凌潺身上:“夜涼,小心感染風寒。”
“謝謝你,愉娘,以後就不要這麼晚上來了,山路難走。”凌潺放下笛子,轉過身,對愉娘說話的聲音變柔了幾分。這幾個月來,愉娘對她的細心照顧是她在現代時從未體會到的,在現代未得到而想得到的東西
,如今如願以償,可她依舊無法撕開心中那到網,或許她這一輩子都無法撕開。
黑衣女子輕輕一躍,便離開了枯樹,向凌潺這飛了過來,而凌潺此刻卻毫無察覺,正扶著愉娘準備下山。
一抹黑影出現在凌潺身前,凌潺與愉娘皆是一驚。待凌潺還未反應過來,就已被那女子抓著臂膀掠向空中,朝遠方而去,速度之快,一系列的動作都在眨眼之間便結束了。
愉娘不會武功,眼睜睜的看著凌潺就那麼一瞬間的功夫便不見了蹤跡。手裡的紗燈掉在了地上,燈油溢位,整個紗燈燃燒起來。愉娘此刻沒有心思去管地上的殘局,匆匆沿著石梯而去。
凌潺掙扎了一下,但是她看清抓她的人是一名女子後,反倒安靜了。二十多歲的樣子,清冷消瘦的側顏透著殺氣,眸子比凌潺剛到侯府時還要冷三分。
“你抓我做什麼?”凌潺對於這樣的事從來都是鎮定自若,話問的很平靜。然而回答她的卻是耳邊呼呼而過的風聲。
最終凌潺被那女子帶入了一個山洞中,洞內隨著油燈被點燃而明亮起來,最裡側放著一張石制床榻,上面懸掛著深色床帳,床榻旁一些基本用具一應俱全,中央的石桌上放著一把泛著銀光的長劍。女子將被她了
穴的凌潺帶到石桌前坐下,凌潺這才看清女子那雙冰冷的眸子。
再次問道:“我們以前有過節?”
女子將一杯水放在了凌潺面前:“我們有共同的仇人。”
凌潺覺得她的話著實荒謬,嘴角浮起一抹笑,語氣傲慢冰冷:“仇人?誰?我怎麼不記得我在這個世上還有仇人?”
“左丘繼。”女子將這三個字說得很慢,眼睛充滿著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