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約而至,連最後一絲白晝都不曾放過,殘忍的將它吞噬。凌潺與陸辭分開後繼續向前走,偶爾也會叫喊一兩聲紫笛的名字,可是得到的回應除了高枝之上貓頭鷹的哀鳴外,便是地上的蟲鳴。
愉娘見兩人出去那麼久遲遲未歸,心中開始擔心起凌潺,將這件事告訴了陸伯,此刻陸府的人正四處在街上尋找。
不知不覺中凌潺也不知走了多久,東方的月亮已逐漸升起,月光撒落林間,地上的枯葉反射出淡淡的銀光,給了凌潺一絲絲光明。凌潺依然叫著紫笛的名字,這次回應她的終於不再是鳥叫聲,而是弱弱的哭泣聲。凌潺順著哭泣聲的方向走去,最終發現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坐著一個清瘦的身影,身邊放著一個破舊的竹籃。
月光下的紫笛看得有點模糊,此時的她一隻手按著腳,望著自己的前方,眼裡充滿了恐懼,凌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竟是一條蛇正對著她吐著蛇信,一副示威的樣子。紫笛看見了不遠處凌潺朦朧的身影,帶著哭腔說道:“姑娘不要過來,這有蛇。”
“你腳怎麼了?被蛇咬了?”凌潺並未聽她的話,躡手躡腳的向蛇後方走去。匕首脫離手腕,朝著蛇身迅速飛去,眨眼間,刀身已刺入七寸,蛇一吃痛,本想逃走,奈何刀尖已嵌入泥土,沒了它逃走的可能,只得在地上扭曲掙扎,紅色的血液沿著身體的擺動沾染在地,形成半個不規則的血圓來。這樣的畫面看得紫笛已忘了哭泣,兩眼一動不動的盯著,顯然受了驚。
凌潺也不急著去管地上的匕首,徑直走到紫笛面前蹬下:“感覺怎麼樣?”
紫笛被這句話拉回了思緒,看著面前的凌潺又哭了起來,哽咽的說道:“只是扭傷了。”
凌潺聽了這話懸著的心放下大半,只要不是被蛇咬了就好。“怎麼會扭傷腳?”凌潺問道。
紫笛用手指了指身後的這棵樹的樹冠:“我本是在這樹上摘野果,結果樹枝踩斷了,從上面摔了下來,扭到了腳。動彈不得,後來又遇到了這條蛇。”
“好了,沒事了,不要哭了。”凌潺安撫道。
“姑娘為何會來這裡?”紫笛疑惑的問。
“我與陸辭去你家找你,見你遲遲未歸,擔心你出事,就來林中看看。”地上那條蛇此刻已漸漸不再掙扎,凌潺正準備伸手去匕首,卻被紫笛攔住了:“這蛇有毒,被咬一口便會毒發身亡的。”
凌潺還以為是什麼事,聽後對她笑了笑:“沒事,蛇已死,不會有危險的。”凌潺以前在原始森林中遇到的蛇可比這毒百倍。
“我們走吧。回去讓陸辭給你治傷。”凌潺將拔起的匕首用地上的枯葉擦了擦,戴在手腕後一手扶起了紫笛,一手拿起了紫笛身旁的竹籃。
“姑娘今日又救了我一命,你的大恩我都不知如何來還了。”紫笛的語氣很激動。
“我做事從來都是照著心中所想去做,你不必太放在心上。還有以後你叫我名字就好了。”凌潺扶著她。由於她的一隻腳扭傷,無法用力,走得很是不穩,凌潺扶著相當吃力。
“不知姑娘今年芳齡?”紫笛覺得直接叫凌潺名字不妥。
“十五。”凌潺差一點說成了二十五,到嘴的話立馬改作了十五。
“我今年十四,不如以後我就叫姑娘一聲姐姐吧。”紫笛的心情平靜了不少,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一些。
“隨你。”凌潺淡淡的說。其實紫笛那日便看出了凌潺的性子冷淡,因此對於凌潺淡漠的話語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