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庸不動聲色,他可不會輕易相信白謎兒的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白謎兒究竟是精怪之身,王庸要是傻白甜一般什麼話都相信,只怕到頭來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白謎兒就像是沒有看到王庸神色一樣,兀自輕聲說著:“其實真正的我,早已經死了。只不過死的時候被他剝離出來了善惡兩念。惡念就留在了月下學宮,繼續做著統治世界的夢;而善念則被封印進來一塊七竅玲瓏玉佩中,成為他五百年後的一個後手。”
“他?你是說王陽明?”王庸問。
“沒錯。每個人心中都有善惡兩念,我的惡念是統治世界,善念則是佈道天下。他幫我將善惡兩念剝離開來,純粹善念形態下的我,也更加看清了自己的淺薄無知。
大道之下,根本不分什麼人類、精怪,只要格去惡念,留存善念,最終就能成為聖人。所謂的神通,所謂的功夫,也不過是這個格物致知過程中的衍生物罷了!
可笑有些人卻捨本逐末,將神通、功夫當成了畢生追求。殊不知真正的大道就被他踩在腳下。”
聽到白謎兒這番話,王庸目光一閃,對於白謎兒的信任多了六成。
能夠說出這種話,白謎兒必然已經解開了心中迷障,徹底看清了真實的自己。
所謂心如赤子,這種人值得信任。
“我相信你了。你說王陽明將你封印在一塊玉佩之中,就是我身上戴的那塊七竅玲瓏玉嗎?”
白謎兒點點頭:“這塊玉在你們王家已經傳了五百年,而我也經歷了五百年的時光變幻。從明朝的衰落、滅亡,到清朝的興起、再衰,直至華夏遭遇幾千年來最嚴重的亡國滅種危機,最終來到現在。五百年,我所謂的道,早已經消亡殆盡,而他的道卻澤被蒼生、傳遍世界。”
王庸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塊玉一代代傳下來,始終佩戴在每一代王家男丁的身上。原來是這般作用!
“既然陽明公把你留作後手,想必你一定知道他要我做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吧?還有那兩個暗算陽明公的人到底是誰?”
“那兩人我只知道其中一個不是別人,正是他格去的惡念,機緣巧合之下穢土轉生,變成了一個具備自主意識的精魅。而另一人,不是華夏之人,來自海外。至於具體姓名來歷,我便不清楚了。
他留待了五百年的後手,其實就是為了這兩人。想必這兩人已經掙脫封印,準備重新攪風攪雨了。你的任務自然是徹底將這兩人消滅,永絕後患。”
“我?”王庸有些不自信。“連陽明公死前最後一擊都沒能殺死這兩人,只是將這兩人暫時封印。我又能做什麼?我才堪堪邁入神通境啊!”
“不,你遠比你想象中更強。其實你仔細回想你的武道之路,從兵王心意把到燃血玫瑰,再到造化洪爐,你覺得你最大的優勢是什麼?”
王庸陷入沉思,隨後不確定的道:“你是說……承載力?”
“沒錯!你具備無與倫比的承載力!正是你強大的生理跟心理上的承載力,讓你可以承受多重兵王心意把的衝擊,讓你可以使用燃血玫瑰,甚至讓你學會了數百年來根本無人可以修成的造化洪爐心法!
而造化洪爐心法的奧義乃是‘天地為爐兮萬物為銅,陰陽為炭兮造化為工’,一切東西都可以吞納煉化。
包括只有我們族人才能使用的妖晶!有妖晶之力輔助,你完全可以跟那兩人一較高下!”
“可是,妖晶不是已經沒了嗎?”王庸納悶問。
白謎兒一笑:“泮水之池裡的那塊大妖晶碎裂之後散入天地間,雖然多數已經在歷史長河中消解,但是仍舊餘下一些。而且,哪怕一塊妖晶碎片都沒了,最重要的那個東西還在就足夠了。”
“什麼東西?”
白謎兒指向王庸:“你以為你身上佩戴的那塊玉只是一塊玉?其實那是妖晶本源,是我一身修為凝結而成。只要你吞噬了它,至少可以達到跟我當年境界相差不多的地步。那時候你才會體悟到什麼叫做真正的神通,許多在你心中大惑不解的東西,那時候自然也會醍醐灌頂、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