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狄斯收好藥水：“你不會以為站街女郎是一個汙穢的職業吧？認為她們是因為懶，因為思想墮落，才淪落到現在的境地。
“呵呵，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給她們多少選擇的機會。”
奧狄斯坐在櫃檯裡面繼續道：“以前的時候我也覺得做皮肉生意很可恥，認為靠著自己的努力，肯定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美滿生活。
“直到三年前我從郊區搬進貝克蘭德市區，才突然意識到，這個社會所有上升的渠道只剩下了三條：成為非凡者；去南大陸冒險；成為大人物的情婦。”
貝爾納黛緩緩頷首：“今天我有時間，詳細說說。”
“除非是加入邪惡組織，否則成為非凡者對普通人而言遙不可及。”奧狄斯掰著三個指頭道：“去南大陸冒險那是男人才能幹的事情，而且有一大半的人都會死得不明不白。
“那麼對這個世界而言，似乎女性就只剩下一條路了，不要說什麼知識改變命運。
“在東區，就算有一個家庭拼盡全力，將一個孩子送進文法學校，他們當中的絕大部分在見識方面比起中產的孩子也會相差很多，在未來找工作的時候，依舊處於劣勢。
“往往他們的工資，還不如在碼頭上裝卸貨物，可是因為學了知識，他們又不願意再幹那些體力活。”
奧狄斯拿出了自己的菸斗，卻沒有往裡面填菸絲：“知識，早已經被壟斷了。
“普通人所學到的知識，只會讓他們更好的做一個稱職的普通人而已。”
一旁的艾麗婭微微一愣，沒想到這個話題突然聊得這麼深刻。
貝爾納黛在內心給出了對奧狄斯新的評價：這是一個清醒的人。
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經歷那些苦難，因為他們不夠清醒，無法冷靜地觀察這個世界。
不過她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你有什麼打算？”
奧狄斯揚了揚手裡的菸斗：“兩位女士介意麼？”
貝爾納黛微微擺了擺手，艾麗婭也搖了搖頭。
奧狄斯一邊填菸絲一邊問：“什麼打算？”
“你看到了這個社會的弊端，有什麼打算？”貝爾納黛問。
在她父親的言傳身教下，發現了社會的弊病就要有所行動，這似乎是一個理所當然的思維方式。
“能有什麼打算？”奧狄斯用火柴點燃菸斗，抽了一口重複了一遍：“我就是個序列9，能有什麼打算？
“像你這樣的強者，對現在的社會秩序有什麼打算麼？”
這個世界的基調是非凡力量，這才是階級固化的根本原因，非凡力量的掌握者們永遠是統治者，普通人則永遠是被統治者。
知識和努力都沒辦法打破這個世界的枷鎖，一個序列9更沒辦法打破。
貝爾納黛突然一笑：“你說得不錯，我也沒辦法隨心所欲的改變這個世界。”
接著她起身道：“以後艾麗婭會是你跟我們之間的聯絡人，當你有什麼想法的時候可以聯絡我，或許，我能幫你一把。”
這才是她今天晚上來一趟的目的，既然奧狄斯背後有一位隱秘的存在保護，沒辦法強迫他加入“要素黎明”，那就保持緊密的聯絡。
同時，剛才的談話，讓貝爾納黛決定，應該再深入的調查一下奧狄斯，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