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在朝堂之上直言不諱被蕭繼殺死,棺槨在當日就從宮裡抬了出去,送到楊府裡,第二日蕭繼便下了抄家的旨意,如今盛京城人人自危,看著大街小巷多起來了的守衛,個個跟個黑臉煞神一般,連出門都是不敢的了。
而一處刻著蘭花紋的店鋪看著一對鐵甲守衛巡邏走過,這才將店鋪大門給關上。
進了裡面便見著裴策、謝予和蕭承等人都在這兒。
裴策面色些微有些凝重,裴家如今在遍佈各個地方的商鋪和生意都受到打壓,到現在為止已經關了停了大半的生意,就連不歸山都被人秘密看守著,不讓人接近。
蕭繼雖然明面上沒有對付裴家和不歸山,可無形間卻是將一把刀懸在他們的頭上,隨時都可能會落下。
這些都還有辦法解決,他最擔心的便是宮裡的裴渢他們。
“現在宮裡宮外守衛增加,怕的就是我們埋伏在盛京城裡,接下來該如何辦才好?”
蕭承眉眼微皺似乎也有些頭痛目前的局勢,他抬眸看了謝予一眼,沉了一口氣道:“現在我們要把水給攪混,今夜我要去見幾位重臣,要他們進宮求見父皇。”
裴策聞此不贊同道:“不行,太過冒險了。現在蕭繼給你安上了謀逆的罪名,你去見他們不是去送死嗎?殿下難道忘了楊大人……他們為了自保,說不定轉手就把殿下藏匿在盛京城的訊息賣給蕭繼。”
沉寂的謝予,揚起眸子,黑灰色的瞳孔凝聚著一股深意,他淡淡開口:“從一開始我們就是在冒險,留在宮裡的人也是在為我們冒險,如今怎麼都得去做。”
這時,簾子突然被人掀開,只見一長身玉立的少年走了進來,正是印澧。
他拱手對著蕭承道:“我願跟隨殿下前往說服那幾位重臣。”
謝予一手搭在圓桌上,手指微動,輕輕敲擊著桌面:“事情若成,幾位重臣進宮要求見陛下,那時蕭繼必然會慌亂,連戚貴妃都不得不要現身,趁此機會把所有事情都處理乾淨。”
說著他慢條斯理起身,瞥了眾人一眼,“今夜我先進宮備下安排。”
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微微抬起的手被寬袖遮擋住,他緊緊握著手中的秀囊,手上青筋突起。
第二日,天邊剛亮起微光,裴渢大汗淋漓地從床榻上彈坐起來,她一手死死揪住被子,大口喘著氣,良久才鎮靜下來。
外面碧花還在睡覺,裴渢抬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虛汗,掀開被子走了下來,想要倒水喝。
腦袋暈暈的,讓她看東西都有些模糊,她走定在圓桌前時,突然一杯水遞在了她的面前。
裴渢驚了一下,又霍地抬頭,只見面前站著的人就是謝予,她沉下臉,衝上下去抱著謝予咬著他肩膀上的手,眼底積著的情緒有生氣、思念、擔心……
她牙齒咬著謝予的肉,像是恨不得將肉給撕扯下來一樣。
謝予不著痕跡地動了動眉頭,抬起手攬住裴渢的肩膀道:“我來告訴你答案了。”
裴渢愣了片刻,眼眶裡蓄著淚水。
“我不要與你生生世世不得相見,我與你的這一輩子就很短了……我活著回來了,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