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容沅微微點頭,也不願再多看一眼容渢:“走了那麼久也累了,我吩咐了下人做了你愛吃的東西,回去就能吃上。”
容漣眉眼清淺瞟向容渢,拉著裴氏的手輕輕晃著:“四姐姐也在這兒,不如母親叫著她一道。”
裴氏冷然道:“我可沒有一個敢害人性命的女兒。”
容漣道:“母親,外面那些閒言碎語也不知是真是假,怎麼能輕易妄下斷語。”
裴氏看著容漣臉上冷漠淡了幾分,叮囑道:“你從小長在影梅庵,不知人心險惡,別被身邊親近的人輕易給騙了過去。”
容沅聞言,眉眼不由又蹙了蹙,難怪祖母和父親一直對裴氏不喜,就算她對四妹妹再不喜歡,可這樣拎不清的話也是不能往外說的。
容渢眼眸微垂,嘴角噙著一絲冷冷的譏誚:“母親向來喜歡清靜,也不知是在哪裡聽來了閒話。我若真害人性命,父親和祖母能饒得了我,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母親這是在說父親和祖母有意包庇我。”
裴氏被容渢一陣搶白,一時失了言語,又急促咳嗽了起來。
容漣輕順著裴氏的呼吸,急切道:“四姐姐就是心有不平,也不該頂撞母親,母親身子本就不好……”
容渢眉眼輕揚,偏頭道:“難道就該讓母親給我定上殺人的罪名?我成了罪人,那侯府又成了什麼地方?教養殺人兇手的地方?”
容渢冷冷一笑,溢位一聲輕輕的嘲諷:“五妹妹心思靈慧,這幾日常陪在母親身邊怎麼也不知道與母親講講流言止於智者的道理。”
壽安堂。
容老夫人轉了轉手上的佛串,嘴裡念著心經,聽著秦媽媽走進的聲音:“秦蘭,你說我教養那麼些年的孩子,怎麼這樣沒了?”
秦媽媽低著頭為容老夫人續了熱茶:“老夫人對錶姑娘悉心教養,只是人心難測,貪心不足。表姑娘也只能說是惡有惡報。”
容老夫人緩緩睜開眼,渾濁的眼睛流露出一絲精光:“你說那日繁姐兒來府上大鬧,說的事情可是真的?”
秦媽媽神情一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表姑娘心思毒辣,又恨極了四姑娘,再加上她慫恿孫公子舞弊和桃環陷害之事暴露,怕是想拉著四姑娘與她一道受罪呢。”
秦媽媽端著熱茶遞到容老夫人面前,又繼續道:“說實在的,老夫人若是懷疑四姑娘是阻礙侯府運道之人,可細細想來怎麼每次遭罪的都是她,也不知是四姑娘命不好還是有人……”
容老夫人放下佛串,喝了口熱茶,略微沉吟片刻:“好了。當年裴氏在影梅庵生下四丫頭與漣丫頭,淨空師太特意為她們姐倆批過命,說四丫頭是奪福之人,如今受這麼多苦,怕也是因果報應。”
秦媽媽立在一旁,適時懂得不再說話,眼尖瞧著丫鬟走了進來,才道:“幾位姑娘來給您請安了。”
容老夫人正了正身子,看著底下幾個姑娘道:“這幾日你們二姐姐要拘在院子裡繡嫁妝,你們可不許貪玩去鬧她。”
容漣討喜道:“祖母,我們那是去鬧二姐姐,我們這是去沾二姐姐的喜慶的。”
容老夫人樂得出聲,指著容漣笑罵了幾句,又看著容渢端坐在下面一語不發,又道:“四丫頭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容渢抬起頭,笑了笑,暗自奇怪容老夫人今日怎麼突然點她的名。
只聽容老夫人又道:“那日繁姐兒來府上鬧事你處置得當,涉及人命的官司自當該交到官府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