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旋即看向屋外不見停歇的大雨,心中油然升起一絲沉悶,帶著幾分窒息的感覺,也不願和容漣在這兒打太極,徑直離開。
晚食,容家三姐妹倒也沒聚在一起,反在各自的屋子用了膳。
“你這個四姐姐也是個厲害的角色。”一女聲含著幾分柔媚輕輕道。
容漣立在那女人身後,手上轉動著佛串的手一頓,緩緩睜開眼睛,憂心道:“我瞧著她好像知道趙繁來了我這兒。”
女人便是之前容漣叫著的奚娘子,她平靜道:“知道就知道了,你怕什麼。反正你也從未答應過她任何事情。”
奚娘子手上輕輕敲擊著木魚,咚咚地聲音在黑夜中傳得幽遠:“你不必為著她們犯了心,好好抓住你父親和你祖母對你的疼惜才是真的。”
容漣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夜色越深,雨聲嘈雜,雲宵關了房門,小聲問道:“姑娘今日在角門那兒見到了誰嗎?到現在都還是憂心忡忡的。”
容渢閉著的眼幽幽睜開,眼底墨色似化不開一般:“沒什麼,不過是有些累了。”
雲宵見容渢不願多說,也不再追問,反倒想起正午時與姑娘聽了一道的牆角:“不過卻沒想到這般巧,表姑娘離侯府快有半個月了,卻在影梅庵陰差陽錯見著了。”
容渢並不接話。
雲宵又道:“聽著表姑孃的話,為著舞弊一事,孫公子對她怨恨至極,她如今可真成了過街老鼠。”
容渢神色莫名:“不過一報還一報罷了。”
雲宵愣了一瞬,以為姑娘說的是趙繁住在侯府意圖攀高枝兒的事,高枝兒沒攀成,真真是落到泥潭。
容渢眉眼輕蹙,沉沉呼吸了一口氣:“晚上的時候警醒點兒,我瞧著這雨是不會停了。”
……
容渢心中裝著事兒,睡得昏昏沉沉的,有幾次被莫名嚇得醒了過去,睡意朦朧之時,她猛地睜開眼睛,天邊兒漸亮,衝著睡在外邊的雲宵喊了一聲:
“雲宵,雲宵!我聽著像是有人在喊,是不是出事兒了。”
雲宵披了件衣服走了進來,側耳聽了一道,臉色一變,顫聲道:“像是在說死人了。姑娘別慌,婢子先出去打聽一下。”
良久,容渢已經穿好衣裳,頭髮披散著,坐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是說香客從假山上摔了下來,死了。”
雲宵心有餘悸,拍了拍胸脯:“婢子聽那些姑子說,臉都摔爛了,也不知道是誰。昨夜下著大雨,也不知他一人在假山上幹嘛?”
說罷,又嘀咕道:“她們都說那摔死的人,死有餘辜,是想穿過那假山潛入女眷廂房,才失足摔死的。”
容渢鴉青色的長睫輕顫,忽地想起清平宴發生的事,涼涼道:“既然與我們無關,也不必再去多做打聽,收拾下東西,午食後就要回去了。”
容沅、容漣聽到死人的事兒,都被嚇了一跳,容漣連連沉吟了幾聲:“阿彌陀佛。”
容渢心中積著鬱氣,也在屋子裡也坐不住,噙著一張冷臉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