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蕭承,苦澀地笑了笑後,旋即露出一絲譏諷,她慢條斯理撫平自己的衣袖又道:“我知道戚樾柟是最恨謝濯的人,此刻謝濯被家族所累,她自然是要想辦法讓她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可又得苦惱如何將自己摘個乾淨。”
“謝家九族之內全部株連後,陛下要帶著文武百官前去國寺祭天,戚樾柟也在隨行之列,而我因懷有盡七個月身孕留在宮中。不過半月謝濯發動,費勁力氣生下了你,卻差點讓穩婆給溺死。我讓人將你偷出章華臺再偷偷換上其他死嬰。”
蕭承眉眼一皺:“戚貴妃為人陰毒難道她就沒有發覺。”
趙淑妃冷冷的笑了:“正因為她為人陰毒,當日所有替謝濯接生的人,都被她進言,沒能平安讓大皇子出生,全部處以極刑。她自己作賊心虛自然不敢多查,第二日謝濯自戕章華臺,而我也順勢生產,因著在同一日,她死你出生的事上,陛下卻是許久都不曾來過臨清殿,正正給了我機會,瞞下你不是早產兒的事。”
蕭承從來都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還有這些隱情,可是謝予他必須救。
“當年母親對兒子有再生之恩,可謝予他們兒子必須得救。”蕭承磕頭道。
“兒子身邊的親人除了母妃和阿瑤母子,便只有他了。兒子懇請母妃。”
蕭承磕頭後,又拱手對著趙淑妃道:“登上皇位之路,需要披荊斬棘,兒子需要謝予幫扶。”
良久,趙淑妃閉了閉眼,對著蕭承揮了揮手:“讓我想想。”
蕭承面上一喜,沉聲道:“多謝母妃。”
等蕭承出了臨清殿,白蘇這才輕聲走了進來,她看著趙淑妃疲憊不已的神色,心疼道:“娘娘。”
趙淑妃微微搖頭:“本宮無事,天下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承兒此早都會知曉的。”她話語頓了頓聲音一瞬不知為何有些哽咽。
“……只是本宮真的沒有料到謝予會是謝致的孩子。”
白蘇低垂著頭,靜默不語。
只聽趙淑妃還在喃喃自語道:“印書那個女人也並不是一無是處,她保下了謝致的骨肉。”
蕭承與趙淑妃說,當年她救謝予一事時,她心底微微刺痛,二十年前印書帶著五歲的謝予進宮看望剛懷孕的謝濯,看著謝致對著印書母子溫和憐愛的模樣,她心裡的嫉妒如同瘋狂滋長的野草,讓她幾欲窒息。
謝予落水,她見著那個孩子死死地抓住水邊藤蔓,她其實有一瞬想要狠心推了那個孩子下去的,可是,可是他是謝致的孩子,她怎麼可以……
她救了謝予,也遇上謝致前來像她道謝。
看著他,趙淑妃那時不知為何衝動說了一句:“我在宮裡一點都不快樂。”
謝致那時愣了愣,雖是武將可週身氣質溫潤如玉,如同和煦的暖陽:“那娘娘要想法子讓自己好過一些,既然身處宮中,便知事事不由己,不必再像從前在宮外一般。”
趙淑妃冷嘲一笑:“可那樣就不是我趙易落了,難道你就不怕我與謝濯爭寵,讓她受到冷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