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只見容渢順手操起桌上的茶盞扔了出去,茶盞摔得四分五裂,還伴隨著一聲冷嗤:“裝神弄鬼!”
侯府鬧鬼的訊息不脛而走,人心惶惶之時,大家不禁想起暴斃而死的周姨奶奶,一屍兩命。
人云亦云,又有人說從周姨奶奶死後便時常在她曾經住過的院子裡聽見嬰孩兒嚶嚶哭泣和女人輕喃的聲音,教人聽了毛骨悚然。
這兩日,容老夫人身上不大安逸,睡得昏昏沉沉,總是悶出一身粘膩的冷汗,府上大小事宜便全都轉交給了戚氏和容渢兩人。
容渢手段凌厲,雷厲風行處置了四處傳播流言的下人,加派了每日晚間負責巡邏的人手,有人不平容渢鎮壓,便道:
“四姑娘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再說五姑娘和吳姨奶奶身邊的婢女都親眼目睹,現在還嚇得躺在床上說胡話呢,怎麼得就要這樣無端懲罰我們,老奴不服。”
說著,周遭的人也跟著應和,有人小聲嘟囔:“都說人死之前冤屈太甚,死後成了戾氣化作厲鬼前來尋仇,周姨奶奶本就死得蹊蹺,四姑娘這樣不是做賊心虛嗎?”
容渢輕闔上茶蓋,半眯著的眼眸微抬,目光冷冽如寒星冷劍,慢悠悠地掃視眾人,像開水一樣沸騰起來的人聲一下止住,寂靜無聲。
碧花會意上前訓話,兩手叉腰,喝道:“我們姑娘行的端做的正,有什麼做賊心虛的人,你說周姨奶奶死得蹊蹺,那你是知道她是被什麼人害死的,隱瞞不報,罪加一等!”
雲宵道:“咱們侯府歷經了老侯爺和侯爺兩代,雖時間不長,可也又數十年的日子,門庭清正,後宅乾淨,連在府上為奴為婢的大家都是識大禮,知禮節之人。”
此刻正趕來做和事佬的戚氏忽地停住腳步,她站在廊下聽碧花說完一席話雖無人反駁可面上不服的十之八九,又等雲宵開口後卻又見大家臉上的神情卻又不一樣了。
打了一巴掌,又給一顆甜棗,四姑娘怕是連自己兩個丫頭不少話。
雲宵低垂著頭,聲音平緩:“大家出門,說自己能在侯府做下人,可不是丟臉,誰還不羨豔咱們……可若讓外人知曉侯府鬧鬼,給別人聽了看了笑話,臉上無光的不僅是府上的主子。”
人群之中接二連三點頭認同,方才最先開口的又道:“可四姑娘也不能無端拿咱們出氣啊!”
雲宵眸色微冷,臉上笑意不變:“這哪是出氣,這是四姑娘委以重任,罰了你們卻讓其他下人知曉,有些話不該說,有些事兒不該做。罰了大家的月銀,日後好好做事,得的賞銀又哪裡會少,大家也都是粗人打個幾板子不痛不癢,也給大家送去傷藥,這事兒便就過去了。”
容渢眼底裡的堅冰稍稍融化,慢條斯理地起身,居高臨下俯視眾人:“祖母已經許可去請影梅庵的淨空師太,是厲鬼便抓,若不是,而是有人裝神弄鬼,鬧得滿府烏煙瘴氣,別說我饒不了她,她就是有命活也未可知。”
原以為要劍拔弩張,鬧得不可開交後,容渢又拿雷霆手段去鎮壓,導致反彈越烈,可現在戚氏忍不住由心要歎服一句,好手段,她的涵姐兒若是有四姑娘一半心性,她還怕些什麼。
眾人散盡,該去領罰的都無什怨言的離去。
“婢妾還擔心四姑娘過剛易折,不想是我狹隘了。”
容渢看了戚氏一眼,心裡異樣感覺被自己下意識湮滅:“戚姨奶奶可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