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渢有些不適地看著手上被人用帕子包裹起來的傷口,一時摸不清謝予的心思,便大著膽子道:
“元裔君可否將那令牌交還與我。”
謝予微微偏過頭看向容渢,恍若死潭一般的眼睛動了動,語出驚人道:“我還以為那是小騙子給我的定情信物。”
容渢眼眸一瞬瞪大,臉頰處浮現出一絲可疑的紅暈,冷聲道:“元裔君慎言,那令牌於我而言很是重要。”
“……而且我不是小騙子!”
謝予單手扶著下巴,歪著頭微笑:“你說你不是小騙子,那日你真心剖白便是真的,我拿你這個重要之物作為定情信物想來不為過分。”
容渢硬生生剋制住自己想要反駁的本意,說得越多露出的破綻也越多,謝予本就對她心有懷疑,她不能再讓這懷疑變得大。
她盯了謝予一瞬,反正這令牌沒有丟還在他這裡,她總有機會能拿回來的。
被謝予怎麼一打岔她倒是忘了正事。
容漣與沈夫人一同出事,兩邊的人忙得腳不沾地,她才有可乘之機印證昨夜的夢到底是真是假。
她雙唇緊抿,計較著其中得失,抬眸之時,遠遠便瞧見一紫衣男子穿過迴廊走來,她身子一僵,渾身有些抑制不住地顫抖。
沈少期?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不能被發現,否則她所做的一切都要付之東流。
她猛地抬頭起,直直地看入謝予古井無波的眼眸裡,煞是認真道:“元裔君所言極對。”
在謝予稍稍錯愕之時,卻見容渢將頭死死地埋在了他的胸口處。
謝予眉頭一擰,神色頓時風雨俱來,他目光結著寒霜盯著容渢的勁脖,只需他一伸手便能將這女子給掐死。
靜默片刻,卻聽得一溫潤的聲音:“見過元裔君。”
謝予眸子一瞬恢復平靜,眉眼一挑:“沈少將軍。”
沈少期看著謝予懷中的穿著僧袍的姑子,眼中隱隱閃現過一絲驚訝。
不過一瞬,他眼眸微沉,這姑子身形為何瞧著如此熟悉?他恍惚想起那個渾身帶刺,尖銳凌厲的那個小姑娘與他針鋒相對的那種嫌惡。
再看向謝予懷中如同菟絲花似柔弱無骨依附著他的女子,周身慣有的溫潤氣質,突然有一絲破裂。
他垂下雙手:“元裔君真是好興致,佳人美景果真是缺一不可。”
謝予淡淡揚眉,眼眸之中並沒有理會之色,審視的目光像是存著幾分孤高的蔑視,刺得沈少期心中驕傲有些煩躁。
“不過這姑娘看著都到有幾分熟悉,也不知元裔君是在何處尋來的紅粉佳人。”沈少期輕聲一笑,和煦的目光卻讓背對他的容渢覺得像一條粘膩的毒蛇盯住了她。
“隻影梅庵到底是佛門之地,元裔君貴為陛下身邊大監,還是得需慎行才是。”
大監?!
容渢猛地瞪大了眼睛,思緒一瞬混沌停止了思考,好久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到底惹上了什麼人?!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