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漣跪在蒲團上,眼底仍有陰毒之色,心中邪火不消只長。
“我教過你,沒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做,還好沈夫人未曾多想,她若是知道你尚在閨中便與姊妹爭強鬥勝,她還會想讓你入將軍府!”
“我這些年費勁力氣為你造的名聲豈不是毀於一旦!”
奚氏有些頭疼地扶著額頭坐了下來,她面色微冷:“你難道想和趙繁一樣,落得和她一樣的下場才會長記性。”
容漣原本還梗著脖子,打死也不願服軟,此刻見奚氏真的動了火氣,才知道慌了,她流著淚哭道:“不!我錯了!可是為什麼所有人都圍著容渢一個人轉,明明我比她更出色,為什麼!”
奚氏一向以容漣靈慧為傲,可瞧著她接連因容渢的事情失了方寸,也是連翻動了火氣,她緩了緩語氣:
“你既然之沈夫人有意四姑娘,何不做的更好將她比下去就是。漣兒你要知我為你籌劃多年,若是行差步錯,等著我們的便是萬丈深淵。”
容漣知其中深意,連連抹了眼淚,神情一正:“我知曉了,可容渢她。”
奚氏扶著容漣的長髮,溫聲道:“容渢與我們而言不過是跳樑小醜,當初能將她玩得團團轉現在一樣可以,現在你只需奉承好沈夫人。”
說著她又緩緩起身,取了一本經書交到容漣手中:“沈夫人是影梅庵的信徒,這由淨空師太親自抄寫在佛前供奉多年的經書最得她心。”
容漣腦子已經清醒許多,怔怔地點著頭將經書收在懷中。
許久,屋中只剩奚氏一人,昏暗之中:“可找到了那馬伕?”
一人悄聲道:“不曾找到。”
奚氏猛地睜開眼睛,霍地一下將茶盞狠狠砸在底下人的臉上:“找不到?!那容渢又是怎麼活著回來的!”
那人臉上滴著鮮血,跪著求饒道:“奴才真不知曉。”
……
“姑娘,外面傳話來說,杏梅走了。”
雲宵將門關好後,在容渢耳邊低語道。
容渢神色一頓,想起那日的馬伕,到底誰在背後做推手?!
還有那塊令牌,她得想法子從元裔君那裡找回來。
她手中提著筆,在白色宣紙上寫寫畫畫著:“我知道了,叫人給她好好安葬。”
雲宵點了點頭應下,轉身出去時,忽地想起什麼又道:“婢子總覺得五姑娘身邊的奚娘子沒有看著那麼簡單,五姑娘做的事會不會有她在其中……”
容渢呼吸一沉,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一整晚容渢都昏昏沉沉,彷彿如溺水之人尋不得救命的浮木。
四周陰風陣陣,吹起漫天的紙錢,靜默森寒的靈堂,四下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