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涵涵姐姐說的裝逼嗎?
她也要裝逼!
隨著魂皮被燒成灰燼,禿頭男也漸漸回魂了,一臉驚駭的看著粟寶。
那天在鬼屋,他就覺得這女娃不簡單!
原來竟是因為,她有這麼厲害的師父!
所以她那幾個惡鬼,也是她師父給他的吧?
禿頭男再也不敢耍小心機了,要知道他連自己師父都提防著,粟寶身上有幾個惡鬼的事他都沒告訴他師父。
果然,他師父還是對他下手了。
同樣是徒弟,為什麼差別那麼大……
禿頭男頹喪著一張臉,不等沐歸凡他們問,就自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我叫溫寶山……是陳蒼宇的徒弟。”
“我祖上是扎彩匠,做紙人的手法更是獨門絕技,傳男不傳女。我有天賦,從小就能把紙人做得栩栩如生。”
“但我爸告訴我,做紙人不能點睛,否則會有大麻煩。”
粟寶忍不住小聲問道:“為什麼傳男不傳女啊?”
女孩子怎麼啦,好多手藝都不教女孩子。
不就是做紙人嗎?隨便糊一下就可以啦,這個很難嗎?為什麼還要特意傳手藝呢?
季常解釋道:“扎彩匠屬於四小陰門中之一,所謂四小陰門,即劊子手、扎紙匠、二皮匠、仵作。古代人們總擔心死人找不到去陰間的路,徘徊在人間不肯離去……所以便以紙人引路,帶他們去陰間。”
“燒紙人、紙轎,讓紙人抬著死去的親人去往幽冥,也是對逝去親人的一種不捨和寄託。既然紙人如此重要,那便也就有講究紙人做得好不好、靈不靈活、對不對路的了。”
沐歸凡想起過往。
老家有父親過世,兒子要親自扎紙馬引路的習俗。
那時候他爺爺沒機會光明正大的下葬,但他也悄悄扎過紙馬。
以竹枝彎折出馬的四肢,再用竹篾編出馬頭,最後以紅紙糊上。
聽著簡單的步驟,但他做出來的完全不像馬,糊紅紙的時候更不好糊了,竹枝尖銳的地方容易把紙紮破,糊起來的時候無法成型,還沒上路竹條就崩開……
所以這一門技藝,的確是需要一些傳承的。
“然後呢?”粟寶繼續問道。
溫寶山道:“點睛的紙人會盯上自己,因為在畫的時候,它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畫它的人,所以紙人不點睛也是傳統,但我年輕氣盛好奇,就點了……”
禿頭男永遠也忘不了那夜,他偷偷躲在房間裡給紙人點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