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的身體慢慢的變冷了,體溫好像從我的手腕間流走了一樣。
我兩隻手抱著兔子回到了家,一隻腳一瘸一拐的走著,還不時從身體裡掉落東西出來。
大雨一刻不停的下著。
我艱難回到了家中問男人,能不能救這隻兔子?
男人搖頭說兔子忍受不了掉下來的衝擊力,在我的手臂中摔死了。
我想起了在蔬菜間死命追逐的活蹦亂跳的兔子,再看看眼前白色的毛被染成紅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動也不動的兔子。
“啊……啊……”
我張開嘴想說什麼,但是沒說出一個字。
我感到了胸口深處裡傳出的疼痛,我應該是和疼痛無緣的啊。
可為什麼我會疼呢?
失去力量的我跪了下來。
我被賦予了流淚的功能。
他用一種哀傷到極致的眼神看著我說:
“這就是死啊。”
我雙手抓住頭,我知道了,死就是失去什麼時的痛苦。
……
大妮感覺自己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她之前在想,不夜侯這種筆下動輒死人的作家,真的能寫好生命和死亡的意義嗎?
現在她知道了。
不夜侯不是不懂——
死就是失去什麼時的痛苦。
故事用機器人的視角來描寫死亡,本該是理性且冰冷的,可看到這裡她卻忽然眼眶泛紅。
故事還沒有結束。
在男人修理我損壞的身體時,我第一次對他發火了:
“我恨你!”
為什麼要把我做出來?
如果不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如果不喜歡上什麼的話,我也不會對死和離別這麼的害怕了。
我泣不成聲。
我喜歡這個男人。
可這個男人把我製造出來,只是想讓我埋葬他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