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蘭亭帖》的線索,趙德言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他今日過來,原本只是想讓魏徵向李世民引薦自己,順帶知道魏徵發財之後,想沾點光,討點錢。
可誰曾想到,居然會得到《蘭亭帖》的下落。
難怪長安百姓都說,魏大人家中有個傻大兒,趙德言起初還不信,這下子真得確認無疑了。
是啊,把《蘭亭帖》這麼棒的寶貝讓給別人,這不是傻是什麼?
趙德言晃晃悠悠地朝大街上走去,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裡面裝著方才酒席上的一些吃食。
沒辦法,家裡婆娘和娃兒還餓著肚子呢,他得趕快回去。
趙德言走後,魏叔玉坐在案桌旁,繼續喝著小酒。
這時,魏徵才轉過身來,臉色認真地看著自己這個兒子,有些不滿道:
“你好端端的,蠱惑那個趙德言作甚?”
“嗯?父親難道不覺得趙叔父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嗎?”魏叔玉眼神帶著一抹笑意。
“哼!他趙德言要是有才華,就不會落得個傾家蕩產了……那人當初不過地方上的一個小吏,後來使了點金銀,傍上了大腿,搖身一變,就到了故太子的麾下,再後來啊,眼瞅著故太子這邊行情不行,立馬投奔到了陛下這裡。
你以為這便結束了嗎?不,精彩的才剛剛開始……”
魏徵喝了一口酒水,神色玩味道:
“當時房玄齡和裴矩同朝為相,這趙德言竟然變賣家產兩頭下注,本以為能八面玲瓏,豈料反倒惹來了房相的厭惡,直接告到了陛下面前,削了官職。
裴大人倒是對這廝多加照顧,只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多久,裴大人便致士了,趙德言高官厚祿的美夢最終落得了一場空,只得靠蹭吃蹭喝度日了。”
說完,魏徵看向魏叔玉,嘆氣道:
“我知你是想蠱惑那趙德言,禍亂突厥,可那吉利可汗也不是愚蠢之輩,你這個反間計怕是用不出啊。”
“哦?想不到趙叔父的身世如此精彩,聽父親這麼一說,孩兒倒是更有把握了。”魏叔玉笑道。
古人可不好騙,尤其在於政治,計謀方面,這些老傢伙們沒一個是善茬,基本上都算是千年的狐狸。
他只是稍稍露點苗頭,老頭子就看穿了他的想法,確實厲害。
不過眼下,他並不打算和魏徵攤牌自己的打算,只是打著哈哈道: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嘛,誰還沒個另投明主的時候,我反倒覺得趙叔父這人,能處啊!”
魏叔玉這邊話音剛落,就覺得渾身一冷,兩道冰冷的目光猶如利箭般朝自己射來,接著便見魏徵直接將酒杯扔了過來,罵道:
“另投明主?你小子他孃的消遣誰呢!”
“哎呀呀,孩兒說得又不是您!父親也太敏感了吧!”
魏叔玉一邊躲閃,一邊苦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