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靈姬汗流浹背地跑回幽靈谷,正邪之交仍舊如火如荼地激戰到不可開交,她躲避在花草之後,遠遠就瞧見了夜姬大人正在和神運算元前輩較量內功氣力,冷姬開戰万俟嵱前輩,琅玕和榮泉又與曼珠沙華糾纏不開,再望了望幽靈宮正門外,穩妥妥地坐著一位銀髮蒼蒼的老前輩,是他,赫連仲。靈姬仔細想來,曾經在綢繆聽聞魅姬敘述過他的過往經歷,似乎又層見過一面,也記不大清楚了,從魅姬的講述中靈姬趕到赫連仲的武學修養和內功心法絕對不差於夜姬大人,自己更不是他老人家的對手,不過有生能與前輩酣暢的一較高低,也是幸事一件。
靈姬悄無聲息地走近,勻稱的氣息和輕盈的步伐早已猜度出來者的身份,喜說:“老頭尋摸了好一陣,竟然沒有找到你,在這裡恭候多時了。”
“前輩獨自暗探幽靈宮,為的是尋找万俟珝,而不是本使者。”
赫連仲端詳著靈姬,笑道:“找到你就找到万俟珝了,心知肚明,你這分明是再逗老夫玩呢?”
“所以沒有找到便在門口守株待兔了。”
“守株待兔,你這麼雪白乖順,是兔子是兔子。”
赫連仲老練有成的閱歷不在話下,一樣就能判斷出這個人的性情和品格,一個人的行為就是一個人的內在,這小姑娘雖然生長在齷蹉腌臢的陰潮之所,卻難飾內在的修為和德行,又生的清純水嫩,不由得惹人憐惜,說:“谷內悉數弟子全部聚集於此與我等激戰,幽靈宮內一定守衛鬆懈,老頭子我轉了一圈又一圈,竟然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見到,反而耗費了老頭子我好多精力。”
赫連仲沒有明說,只是期待靈姬開口說出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不能與赫連前輩過分的親密而招來大人的不瞞,只能使用老辦法就是在雙方交手的時候暗自相告,淺笑道:“前輩,晚輩得罪了。”
靈姬靜靜地站立在原地,雙手自然下垂,定神落意之**住了腰間的軟劍柄,一個起跳又似陀螺般旋轉就是高處不勝寒,等落地時那柄武學神器陰陽軟劍亮彩,一個騰空前跨,那劍鋒合著氣力直接刺向赫連仲的胸腔,那種速度就是眨眼之間沒有餘地思考。赫連仲曾經目睹過陰陽軟劍的威實力和威懾力,不過那是一場第一次的美好相遇,自此之後相遇相見而頻繁不斷,由此成為無話不談的至交,可遺憾的是都為別人做了嫁衣,成就了同伴的一段千古好姻緣,老夫乃絕世君子,人性深處的寬容大度還是有的,成就別人就是度化自己,後來經常相聚時常比試,這陰陽軟劍就是她的兵器,幾十年後,又一次相見了,不過執劍之人靈動眸子有幾分相似之處,特別是淺淺一笑和低頭微笑的那一剎那令人真是恍恍惚惚的,感覺時光飛逝歲月蒼白,這些過往讓赫連前輩有些下不了狠手。又想想自小拜師城外安國寺的一位行腳僧,習得內功心法日日不間斷地苦練才成就了江湖中的赫赫有名的威望和風光,還有那身體早已是刀槍不入,見到陰陽軟劍劍鋒只差分毫便刺向了心臟位置,赫連仲一個急速反應,身體左方位旋轉九十度,展開右臂再伸開兩指夾住那黑色劍柄中央,將其制服而不得動彈,這劍身的內功氣力真是深厚到自己要消耗五六成功力,可心裡卻非常欣慰,興奮道:“十六七歲的年紀,五六十歲的功力,看起來陰姬對你另眼相看,大有將幽靈谷託付的意思。”
靈姬調動了全身氣力齊聚於劍身刺殺老前輩,竟不想輕而易舉被制服,斂氣收劍道:“老前輩好功力,不過前輩還是手下留情,才用了幾分內力。”
“靈使者敬重老夫,雖說使出了全部內力,卻沒有動用陰姬傳授與你的內功修為,對嗎?”
“前輩與師父認識嗎?”
戰地談論私事有損個人意志,赫連仲壓制住了繼續敘說的慾望,又想見見當年真正幽靈王的氣質優雅和體態柔美,要求道:“老夫想看看靈使者使出來的迴天無術。”
“迴天無術在江湖上只露面過一次,就是在忠義臺。”
“老夫沒有趕上,只是想見見。”
“是因為師父嗎?”
“是。”
靈姬見赫連仲老前輩鄭重其辭的一幅正兒八經姿態,也不多言,說:“就射向那棵粗壯的柳樹。”
赫連仲鎮靜道:“不是柳樹,是老夫。”
靈姬怔了一下,不明白其中意思,停頓了片刻,又似乎明白了些許用意,回道:“若是前輩與師父早早相識,曾經見過迴天無術,此刻想要晚輩使用迴天無術的目的,莫不是想證明當日殺人的利器是不是真正的迴天無術,對嗎?”
“聽盟主說過,卻始終沒有機會讓姑娘再現當日情景,卻不曾想很快我們就見面了,自然不能錯過。”
“不過還是在前輩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