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應當冬暖夏涼,稍微改造便是上等的隱居地。
甚至神識一掃,便發現埋在地下的鍋碗瓢盆,腐爛的書本筆墨。
溫泉旁有積滿灰的石桌,石桌上還放著未曾吃完的乾糧,應是這兩年有人留下的。
平平常常一個山洞,並沒有奇特之地。
蘇禾和紀妃雪環視著,沒有發現任何特殊之處。懸浮在他們身邊的同心鈴卻甚是歡喜的模樣。
越接近山洞,同心鈴靈智越高的樣子,就像老丈人的飛劍一般,雖沒有器靈,甚至同心鈴連真正的法器都不算。
在這幾日卻越來越靈動。
銅鈴叮鈴聲響,清脆的聲音迴盪在洞穴中,與翻滾的溫泉交相輝映。
在這一瞬間那溫泉流動的愈加歡快了起來。好像有魚兒在水中雀躍。
兩人同時向溫泉看去,就聽背後一個溫雅的聲音傳來:“莫看同心鈴是好似銅鑄,其實是我以此地泉水所煉,乃泉之菁華,水之極致。”
蘇禾與紀妃雪驟然回頭,就見紀天宸一身儒衣,雙手背後靜靜站在他們身後。
一雙眼睛全落在紀妃雪身上,是化不開的寵溺。
紀妃雪身子一顫。
“岳父?”蘇禾小聲疑惑。
老丈人這才看到他一般,嫌棄的瞥了一眼,沒有說話。目光又落在紀妃雪身上,目無餘子。
“當年留下的意識體,還是傀儡?”
眼前的老丈人應不是真身,沒有活人的仙靈之氣。
老丈人更瞪他一眼,又看著紀妃雪,輕聲道:“你來啦。”
紀妃雪點點頭,卻又靜默不言。
她從破殼就知道自己父親是誰,當紀天宸重新在諸天萬界現身,她不止一次尋找過,也不止一次見到過。
只是那時的紀天宸,莫說認得她,便是連自家娘子都不認識了。而母親,也再未主動見過父親,最多隻遠遠的看過。
就那麼靜靜看著,不接近,不接觸。
“你,是何時的父親?”紀妃雪輕聲問道。
紀天宸笑了笑:“大概你破殼前三百年吧!應是此身道行巔峰時刻。”
巔峰時刻做下的佈置麼?
紀妃雪靜靜立著,從未與父親說過話,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開口,更不知父女之間該如何相處。
靜靜立著,做冰冷仙子狀,但蜷縮在蘇禾手中的葇荑,卻在微微顫抖,預示著心裡的不平靜。
蘇禾輕輕握了握她手,告訴她自己就在身旁,隨後放開娘子,雙手抱拳,向著紀天宸躬身一拜:“小婿蘇禾,見過岳丈大人。”
紀天宸目光這才真正瞥向他,口中哼了一聲:“想叫岳丈,便與你另外兩位娘子斷了關係,我自認你這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