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璞初站在這個土坑之中,滿頭大汗,臉色慘白,嘴唇直打哆嗦;而他緊緊地握住那根訊號筒,卻未曾拉開一丁點筒底露出的引線。
“砰!!!!!”
鳧篌耐心耗盡,雙拳捶胸,發出一聲尖銳的咆哮聲,隨後飛身而起,用盡全力,一擊拍在光罩上!
那一擊似帶著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力量,發出撼天動地的聲響,迴盪在整個山林中。
紫色光罩竟在這一擊之下,顯出絲絲裂痕!
伴隨著神獸鳧篌的再一次重擊,光罩竟瞬間分崩瓦解,化作碎芒。混元琉璃傘遭此重擊,緩緩收起了傘翼,掉落在地。
南榮璞初未及反應,一個帶著勁風的巨掌已近在眼前。年輕的世子嚇得癱倒在地,不自主地上了眼睛。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青衫身影一閃而過,拉起南榮璞初便往旁邊滾去。巨掌拍在土坑之上,立馬現出一個三尺之深的掌印!
大劫初過的南榮璞初,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去而復返的夥伴,眼中情緒波濤洶湧,片刻後盛滿晶瑩。南榮璞初的胸腔劇烈起伏,望著片刻前才被自己訓斥、刁難、甚至是羞辱的同伴,哽咽道,“你們怎麼回來了?”
陳元還未言語,蕁芏翻身躲過鳧篌的襲擊,笑盈盈道,“我們聽到這邊猛獸嘶吼,料想是神獸出世。怕你有危險,回來看看咯!”
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傲氣少年,終是承受不住這半日來的各中情緒的變幻,在同伴關切的目光下,委屈、慶幸、內疚……各類情緒湧上心頭,化作眼中的淚意。
來不及言語,鳧篌化掌為拳,朝三人而來。
蕁芏一躍上樹,陳元拉著南榮璞初從草叢中滾過,堪堪避開。
還未站穩,第二拳迎面而來。巨樹應聲斷裂,裹挾著木屑塵土的鐵拳呼嘯而至。
“璞初兄!快發訊號!”
鳧篌兇猛蠻橫,皮糙肉厚,更是不知疲累,越戰越勇,三人根本無力應對。
陳元的發冠已被鳧篌巨拳帶起的勁風吹斷,冠碎髮散,狼狽至極;滾過草叢土地的青衫上,泥土、草屑混雜。蕁芏被鳧篌節節相逼,從樹梢來回飛躍,艱難地在其掌風中翻騰求存,髮髻散亂,小臉血汙。
南榮璞初再也忍不住,淚如泉湧,嗚咽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得你們陷入如今的局面!是我膽小又任性,無能又逞強!是我唯唯諾諾,膽怯懦弱,才遇上鳧篌,使我們全部陷入此等危機之中!”
說著說著,一向倔強嘴硬的世子聲淚俱下,竟是不顧形象,不管所謂的教養禮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都是我的錯!我們本該避開這鳧篌,順利登頂!如今,卻要面臨淘汰……”
蕁芏吃力地翻身一躍,堪堪避開鳧篌的巨掌,卻不慎被樹枝一刮,一串血珠瞬間溢位,掛在本就傷痕累累的臉上。她抬手一抹,不甚在意,似乎想要回頭勸慰南榮璞初幾句。鳧篌的巨掌卻一左一右朝她和同樣想要回頭寬慰南榮璞初的陳元襲來。
兩人就地一翻,險險躲過,聚在一起。
還未抬頭,一抹烏雲壓頂般的陰影蓋頂而下——鳧篌抬起鐵板一般的腳掌朝二人踩來。
鳧篌片刻不停的襲擊,早已使二人精疲力竭,一番躲避,已然是耗盡全身力氣。
重壓襲來,兩人雖竭力避閃,卻因疲憊而速度漸緩。那鳧篌腳掌巨大,覆面極廣,一時半會兒,竟避閃不急!
萬鈞鐵掌帶著致命的壓迫而來,死神的鐮刀已然倒懸於頸!
電光石火之間,生死存亡之際——
徒自哭泣的南榮璞初,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