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祁陌還在營帳裡拿著油燈研究邊境地形圖。
“我就知道你還沒睡,這都五更天了,我都睡了一覺起來了。”阮宸掀開帳簾無奈道,“你這樣晝夜不分地鑽研地形圖、戰術,那到時候也得有身子上戰場才是啊。”
他看了眼被祁陌做了不知多少標記的地形圖,又嘆了口氣:“你同匈奴不知交手了多少回,對這邊境的地形圖更是瞭如指掌,哪裡需要你這般廢寢忘食?快歇息吧。”
祁陌還是自顧看著掛起來的地形圖,不時用手上的筆做個記號,對於阮宸的話是充耳不聞。
阮宸見狀,搖了搖頭,道:“我叫人給你打水了啊。”
說著他就提聲喚了專為照顧祁陌飲食起居計程車兵來。
“給你們國公爺打盆水來讓他洗洗。”他伸手提起茶壺蕩了蕩,“還有營帳裡的茶水也該換了,都空了。”
那士兵得了令趕緊下去忙活了。
“堂堂侯爺怎地淪落到了當我祁陌老媽子的地步了?”祁陌放下手中的筆,回身調侃道。
阮宸聽得這話心頭不可謂不激動,這還是戚若走後的三個月以來祁陌頭一次同他玩笑。
“誰想當你老媽子啊?我這是監軍啊,監軍,還不是怕你這掛帥出征的國公爺不好好愛護自己身子到時候上不了戰場打不了仗。”
祁陌又悶聲不開腔了。
阮宸見狀,嘆了口氣,又勸道:“我知你是想將這邊兒的事兒早早料理了好去尋戚若,可……你身子也很重要啊……若你受傷了、生病了,該怎麼去尋她啊?”
祁陌右腿往前一撐,身子往後一仰,後腦勺擱在椅子靠背上,雙手無力地垂放在兩側,一眨不眨地看著帳頂道:“我知道你來當監軍是為了我,但我心裡有數,你放心吧。”
阮宸忍不住又重重嘆了口氣,擺擺手往外面去了。
“你休息會兒,我先出去看看。”
“我們已經同匈奴打了三個月了,我有些心急了。”祁陌這話阻止了阮宸接下來的動作,他又接著道,“我有些等不及了,我想冒險一點。”
阮宸聽得這話就有些來氣,當下就轉過身訓起他來。
“冒險?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古來征戰,打個一年半載也是有的,算上我們在路上的日子,不過四個月,你冒什麼險?”
他越說越氣,口氣也愈發不好。
“那匈奴人是莽,但人帶兵的也不是用不來兵法,你想怎麼樣?說啊,怎麼著?怎麼個出奇制勝的法子?”
祁陌抬頭看著阮宸,在桌上拿起張紙揉了個紙團就朝他扔過去了。
“夠了啊,給我越說越來勁兒了。”他聲音低了下去,帶著幾分沉思,“是,我是有些著急,但我還是清醒的,不會拿這些個信任我計程車兵們的性命開玩笑。”
阮宸鬆了口氣:“說說吧,你想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