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滑天下之大稽。
她深吸了口氣又再度睜開了眼:“我該……我該怎麼救你啊……你這樣,爹,你這樣,我該怎麼救你啊?”
“傻丫頭,我這是去陪你娘呢,爹對不住你,往後,許多事,還得你擔著……”莫忘笑著伸出手,想要替戚若擦擦淚,到底是沒了氣力,只得放下,“爹為了復仇,對不起……太多人了……能在死前見見你,也是高興的……”
莫忘聲音漸低,眼皮子緩緩合上。
“爹!”戚若痛呼,“爹……”
祁陌不知該如何是好,呆愣愣看著伏在莫忘身上痛哭著的戚若,是上前也不是,退後也不能。
就這樣,他眼睜睜看著他們帶走了莫忘的屍體,眼睜睜看著他們將戚若帶走,再回過神來,人已不見。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鎮國公府,更記不清當日如何混亂,只隱隱記得戚若對他的告別。
“阿陌,我走了……”
“啊……”
他將屋內能砸的東西都給砸了,一片狼藉,可是沒人敢進來收拾,他就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他該怎麼辦啊?他們該怎麼辦啊?
祁陌理不清,也找不到答案,他只能借酒消愁。
他就這樣頹喪地過了三日,除了拿酒進去的小廝是誰也不敢進屋,還是阮宸強硬地將屋門給開啟了,只是甫一踏進屋裡就是一股子酒味,他不禁皺了皺眉。
再一細看,這人坐在地上還在飲酒,雙眼更是佈滿血絲,似是許久未好好歇息過了。
“你到底要這樣到什麼時候?我不知道你們當日在里仁坡上發生了什麼,但……”阮宸恨鐵不成鋼道,“你是不打算將戚若給找回來了嗎?”
祁陌苦笑:“想啊,為什麼不想?該怎麼找?說什麼呢?”
阮宸急了,上前捏住祁陌的雙肩,厲聲問道:“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從未見過你這般模樣,當初老鎮國公……你也是將所有憤怒悲傷都化作了你手中的利刃,一舉滅了匈奴當時帶兵的將領,如今是又怎麼了?竟變得這般頹喪!”
祁陌抬頭看著阮宸,半晌,才伸手搭在他肩上道:“阮宸,你知道什麼叫命運弄人嗎?如今我算是知道了,命運弄人……阿若的生父設計殺了我的父親,我又手刃了阿若的生父,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得眼眶溼潤,笑得咳嗽了起來。
良久,他終於是止了笑聲,笑眯眯地看向阮宸:“你說好笑不好笑?”
話罷,他竟是又笑了起來,活脫脫……像個瘋子!
阮宸許久才消化了祁陌這話,從一旁提及一罈酒也仰頭飲了起來。
“我陪你喝!”
本是來勸酒的,到最後兩人都喝得爛醉如泥。
待得第二日,阮宸從宿醉中醒來,只覺頭疼不已,而自己還躺在地上的,等清醒了些去尋祁陌,卻見人躺在他邊兒上,睜著眼呆呆地看著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