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屋內擺設很是簡單,就一床榻還有一桌子一張凳子,桌上放著茶水和今兒送來的早飯——白麵饅.頭、鹹菜,還有碗白粥。
盛著白粥的碗已被打翻在桌上,白粥灑出來,順著桌子流到了地上,還有個被咬過一口的白麵饅.頭,似是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沾了一身的灰,孤零零地躺在門角。
“東西你們都動過嗎?”
戚若啟唇問道。
一旁的小廝忙答道:“沒有。”
“當時我們送了飯就又將屋子鎖上了,可是突然聽得碗盞磕碰的聲音,想著是不是林媽媽又發火了,但後來又沒聲兒了,也就……沒理會,到得收碗的時候我們再進去,人就……就這樣了,我們就忙去找了秋菊姑娘。”
這樣看來斷不是林媽媽服毒自盡的,該是真的被人下了毒,當真是好歹毒的心思,為了害他們夫妻二人這溫氏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有些人,當真是留不得情面。
“林媽媽家中可還有什麼人?”
秋菊上前答道:“林媽媽早年喪夫,只一個女娃子,早些年嫁給了溫家一賣.身的管事。”
“只怕老夫人已經萬事俱備了,林媽媽的女兒女婿得上門來鬧了。”
“那可如何是好啊?”秋菊著急道,“要不奴婢喊個小廝去將人攔住?”
“怕是攔不住了。”戚若垂眸沉思半晌,忙道,“秋菊,你去找外祖父——溫老爺子,他該是會幫我們的,讓他咬定說那兩人不可信,前段兒才被訓過,正打算將他們發賣了。”
“那要是溫老爺子問起由頭呢?”
秋菊可沒忘了溫老爺子是老夫人父親的事兒,溫老爺子也是在官場浸淫多年的,一想怕是就能明白其中關節,到時候不定他會幫誰呢。
一個是女兒,一個是常年不著家的外孫,誰親近些自然一目瞭然。
雖說這女兒是庶女,可到底給家族帶來了榮耀,而這外孫確是嫡女所出,也繼承了爵位,但嫡女早逝,外孫到底是隔了一層,他的榮辱自是比不上女兒給家族帶來的榮辱更直接些。
若是祁陌出了事,別人頂多說是鎮國公怎樣怎樣,可要是溫氏出了事,別人說的就不止是鎮國公府的老夫人了,還會帶個溫氏。
戚若這會子也想到了這一層,但她不相信外祖父真如此糊塗。
“放心吧,不會的,雖說外祖父如今還在管事,但舅舅也還是能做得了溫府中的大半事宜,到時候再讓舅舅說上一二就是了。況,我也不信外祖父如此糊塗。”
這舅舅可是同祁陌生母一母同胞的,他也向來通情達理,定然是會幫著他們這邊的。
且,就算外祖父再糊塗他也不會一味包庇溫氏的,若真如此那溫氏也不會變得這般偏執,更不會生出這許多怨恨心思來,只認為天底下就婆婆一個人待她好,甚而在婆婆嫁給公公後她便覺著婆婆不愛她了,婆婆變了。
當真是不可理喻!
秋菊聽自家主子這般說心頭大定,忙出了門去,這廂戚若又接著吩咐一旁的夏荷道:“你去好生叮囑一番府上的人,咬死了說是林媽媽想毒害我,見毒害我不成便畏罪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