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若心安了,知曉莫忘該是會想法子攔下宋氏,待祁陌夜間回來她也沒提這事兒。
翌日一早,莫忘已然整頓好心思,他又變回了那個笑容溫和的莫尚書,自也想起了被他扔到一邊兒的宋氏。
他見得宋氏後先是一番告罪:“事態緊急,讓戚娘子久等了,在這兒住得可好舒服?”
“舒服是舒服,只是……”只是宋氏總害怕戚若報復,是擔驚受怕了一整夜。
莫忘自然知曉她心中所想,順勢道:“我想著你回家也不安全,不若先留在我府上住上幾日,待一切平息我再送你回去,你看可好?”
住在這兒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自然比她那還要自己動手做的院子強。
“好啊好啊,可是……”她強裝著一臉為難的樣子道,“我家那老頭兒,也不會自己動手做飯,我若是不回去只怕得餓死,我也怕戚若為了報復連他爹也不放過。”
莫忘臉上還是掛著得體的笑容,心中卻甚為不爽利。
雖說他一日不曾照顧過戚若,但戚若的秉性他是相信的,合該和他的月兒一樣,溫婉良善,哪裡是這毒婦說的那種人?
只怕是這毒婦以己度人了!
他哪裡不曉得這毒婦的心思?不過是貪圖便宜罷了,他還是去查過他們的,對他們的為人自然也是聽說過的。
“今兒我就讓人去接他,讓他也來陋室住個幾日。”
宋氏倒是難得地假客氣起來了。
“這不大好吧?”
莫忘閒閒地坐到了一邊兒的椅子上,笑道:“沒甚不好的,合該我做的。”
他不欲聽她多說那些個無意義的話,接著又道:“對了,我聽人說鎮國公夫人不是戚娘子所出?”
他早早就派人去打聽過了,說是戚若是戚仁同花樓的一……妓.女所生,倒也能對得上,只是那妓.女早些年就去了。
他不信,想要問問戚若,可戚若給他的這兩幅舊畫好似就是回答。有機會他還是想親口問問,就是聊聊那些他不知曉的事情也好。
如今他如此問不過也是想知道得更多罷了。
可沒成想宋氏出口便是滿滿的嫌惡。
“對,她不是我生的,她就是一喂不熟的白眼兒狼,她娘更是腌臢下賤!怕是在那種地方得了病,這才早早死了。說出來簡直是汙了您的耳!哎喲,我跟您說哦……”
聽得這個死字,莫忘如遭雷擊,整個人如墜冰窖,一切的妄想、奢望都被戳破了。
古人云,哀莫大於心死,他卻覺著是,哀莫大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