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陌若有所指道,可王思遠顯不是輕易聽得懂這些個話的人。
只聽他苦笑道:“我說了他們也不過是當我一個小孩子罷了,況且我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做著我的小少爺,萬事不愁,家中基業也有父親頂著呢。”
祁陌看著手中茶杯,一隻手漫不經心地轉著:“你的兄長待你好嗎?”
“我們家就我們兩兄弟,我也沒心思管家中產業,我哥自然是待我極好的。”王思遠覺著祁陌這話問得有些好笑了。
祁陌卻突然覺著王思遠心頭還是明白的,知曉自己只要不去跟自家兄長搶家業,自家兄長定然不會同他翻臉。
要曉得王平在這之前可是有個妻子的,王思遠的大哥就是他那妻子所出。
後來王思遠的母親被嫁做他的續絃,他為表誠心,也將之前納進門的姨娘都給遣了,就剩下跟他生過孩子的還留在府上。
只是這生過孩子的就那麼一個姨娘,且生的女兒,卻也不足為懼,後來他娶了王思遠母親後更是一碗碗避子藥灌去給那姨娘,更是沒可能再生兒子了。
王平既做到這份兒上自然會引得他大兒子的忌憚,何況王思遠母親還是仁親王妃的親外甥女,嫁過來沒多久又生了王思遠,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誰更金尊玉貴些。
“我倒是覺著你可以走一條不一樣的路出來?何不試試呢?興許你爹會答應呢?”
“你覺得我行?”王思遠希冀地看著祁陌。
祁陌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有些不忍了,可將茶杯放在桌上那一刻他已然平復了一切不該有的心緒。
“是,我覺著你可以。”
能被自己崇敬的人贊同王思遠很是高興,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回去就同我爹孃說。”
祁陌心中愈發愧疚,但有些事卻不得不做:“那日的土匪都死了,沒能送到元京來,但我之前問過了,他們是故意要綁你的,你……且小心著些吧……對了,你娘知曉你被綁了的事兒嗎?”
王思遠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要是我娘知道那還得了?怕是得厥過去,之後我更是不得出門了。我父兄都幫我瞞下來了。”
祁陌正色道:“我之前問過那幫土匪了,他們招了些,說是最終目的就是你,似是因著你爹的緣故,你可得小心著些,回去問問你爹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人,也好有個防範。”
頓了頓,他又試探著道:“特特是令堂,到底是個婦道人家,出門更是要小心了,雖說天子腳下,但下黑手的也有神不知鬼不覺的法子。”
王思遠大驚,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又急切地問道:“那他們還說了什麼?”
祁陌又輕抿了口茶:“多的就沒說了。”
王思遠已坐不住了,祁陌看出來了,適時地提出要離開了。
兩人出得茶樓,王思遠急急離開,祁陌瞧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頭嘆道,當真不諳世事,自己也當真負了這小孩的信任。
不過事情既已做出來了他便不後悔,去取了自己在玉桂坊訂的瓊玉糕就回去了。
到得家中,祁陌將糕點給了戚若,卻聽她說要分一份給雅達,他頓時覺著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