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事兒之前在寧遠侯府時阮老夫人就交代過她了,說是若祁陌的姨母要教她她就跟著學便是,若是不教想法子也要跟著去學,不為旁的,就為著不讓人欺了去。
戚若覺著有些糟心,但這也算是家事,確是沒有假手他人的理兒。
戚若帶著夏荷秋菊,不過剛到得溫氏的院子就聽裡面陣陣說笑聲傳來,轉過一個迴廊她便瞧見了裡面坐著的人,是兩位堂嬸並幾位堂嫂堂妹。
她心頭嘆了口氣,這幾人倒很是愛來他們家湊熱鬧。
到得屋中,她先是同溫氏和兩位堂嬸見了禮,又同幾位堂嫂堂妹們打了招呼,這才在一邊兒圓桌上坐了下來。
只見溫氏一擺手,陸續有三四個丫鬟抱了賬簿來,堆了滿桌子。
戚若被這陣仗弄得一蹙眉,只覺頭大得很。
“姨母,既然客人來了今兒就不翻賬簿了,明兒再學吧。”
她可都聽夏荷秋菊說了,這兩位嬸子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最會來事兒,這賬簿拿出來不就等著她們來瞧嗎?
此話一出口那兩位堂嬸的面兒有些掛不住了。這不是就在說他們是外人嗎?
溫氏還是一如往昔的溫和笑意,聲音輕輕細細的打著圓場道:“無礙,都是一家人,你看著,若是不懂的就問我,也可以問問你的這些個嬸子,她們管家也是一把好手。”
什麼一把好手?
一個不會打理把之前分家分得的家財都要敗光了,一個是隻要揣進她兜裡就別想讓她吐出分毫來。
真真是兩個極端。
戚若也是打聽過溫氏性子的,饒是祁陌對她不喜都道她性子溫和,對誰都是禮讓三分,如今她能說得這話也是情有可原。
“是,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說話儘可隨意些,但我們也難得聚在一起,這賬簿哪天看不是看啊?”
戚若這話是滴水不漏,既沒駁了溫氏面子,又推了看賬簿的事兒。
兩位堂嬸是恨得牙癢癢,沒成想一個鄉野丫頭還挺會來事兒!
那要敗光了家產的二堂嬸先說話了。
“話說你們這看賬簿是怎麼回事啊?嫂子啊,不是我說,你年紀現今還不大,這要不管著家裡誰來管啊?戚若以往境遇咱就不說了,定然是沒學過的,這不年紀也還小嘛。”
要不這人怎麼蠢得能將家產拿去給自家夫君兒子敗,不知道打得就是出頭鳥嗎?
戚若沒說話,倒是溫氏先眼帶歉然地瞧了瞧她才溫聲細語地回了二堂嬸的話。
“戚若如今就是跟著我在學呢,況我自己也覺力有不逮,也想享享清福,趁如今還動得了得多教教她。”
溫氏這話可是說到了一眾堂嫂的心坎兒裡去了,三堂嬸家一向來激進的堂嫂忙附和道:“嬸子人好,總也想著晚輩的,晚輩會了,自也能幫著您分擔一些,也不至過於傷神。”
戚若干脆倚靠在檀木圓桌上,就等著她們搭擂臺自唱戲,這趟渾水她可不想攪。
果不其然,這廂三堂嬸不滿了:“你懂個什麼?年紀輕輕的,被人矇騙了去該如何?管家哪是那般簡單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