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賠償款,中間都被挪用了好幾次。
馬大龍說,死者有三萬塊的補助,殘疾工人有五千到一萬不等的補助。
可是老李頭說只有八千塊,這和三萬塊差的太遠了。
李老頭兒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面撒謊,而馬大龍為了立功減刑,按理來說也不會說謊掩蓋事實,畢竟這件事跟他無關,也不是他開煤礦,他不是利益受益人,撒謊對他沒好處。
那麼…
三萬塊,八千塊,中間差了這麼多,去哪了?
“八千塊?這麼少?”
楊東皺起眉頭,看向李老頭兒。
李老頭兒嘲弄的一笑:“我兒子命,賤!”
豆大的淚珠從眼中落下,順著溝壑皺紋流淌下來,順著鬍鬚滴在腿上。
“我們老百姓的命,都賤。”
“我們農村人,算人嗎?不算,就是牲口,靠賣力氣賺錢。”
“我兒子活著的時候,還是他們那一組煤礦工的組長,能幹吃苦,可是沒用…”
李老頭兒說到這裡,語氣已經有些發飄發抖,聽出了哭腔。
“你說農民的兒子死了,誰管啊?”
“沒人管的,我去過礦上,找過他們的老闆,老闆說了透水塌方,這是一開始籤合同時候就講好的事情,屬於天災地禍,不歸他們管。”
“能給賠償款,都算他們心善了。”
“說念在我兒子表現好,肯吃苦能幹的份上,給了錢。”
楊東一邊聽著李老頭兒的話,一邊讓韓浩記錄下來。
韓浩拍了拍兜,執法錄音筆都錄著那。
楊東此刻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說很糟糕。
因為李老頭兒的那句話,深深的刺痛了他。
他說,老百姓命賤,不值錢。
他說農民還算人嗎?不算?
楊東想反駁回去,想告訴李老頭兒,黨和國家高度重視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他想用一個個大災難時期,黨和國家團結人民,來告訴他。
但是那是國難,只有國難的時候,黨和國家才能迸發出團結力,向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