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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問我春風 (3 / 4)

許渾嘆了口氣,神色緩和幾分,“坐下聊。你那師兄柴伯符,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清風城名義上有許渾和狐國之主沛湘,兩大元嬰修士坐鎮。

其實許氏婦人,還有個性情詭譎身份隱蔽的師兄,柴伯符,道號龍伯,山澤野修,一位行蹤不定的老元嬰,資歷老,修為高,尤其精通水法,都能夠與書簡湖劉志茂掰手腕,為了搶奪一本截江真經,差點分出生死。

此人倨傲至極,尤其擅長障眼法,在寶瓶洲歷史上曾以各種姿容、身份現身各處,柴伯符也確實有眼高於頂的雄厚本錢,畢竟寶瓶洲沒有幾個修士,能夠先後與劉志茂、劉老成和李摶景交手,最後還能活蹦亂跳到今天。柴伯符腰間繫掛的那條螭龍紋白玉腰帶,懸掛一大串玉佩和瓶瓶罐罐,更多是障眼法,真正的殺手鐧,還在於那條白玉帶,實則是一條從古蜀國仙府遺址得到的酣眠小蛟,當年正是因為這樁機緣,才與劉老成結下死仇,柴伯符甚至敢獨自襲殺數位宮柳島祖師堂嫡傳,膽大心狠,保命手段更多。

許渾贏他不難,殺他不易。柴伯符私底下曾經多次秘密會見妻子,甚至還敢擅自傳道嫡子許斌仙,許渾其實是起過殺機的。這個道號龍伯的著名野修,與妻子是正兒八經的同門師兄妹,兩人早年聯手害死傳道之人,各取所需,一起叛出師門,只不過雙方傳道人,也不是什麼好鳥。最後柴伯符徹底走上閒雲野鶴的野修道路,師妹則嫁入清風城。

如果不是柴伯符所傳水法,讓許斌仙大道裨益極多,許渾絕不會對此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加上柴伯符等同於半個清風城客卿,比如許渾一次閉關,恰逢狐國動亂,柴伯符出力不小,不然等到許渾出關,狐國就會是個稀爛攤子。

婦人點頭道:“師兄一向謹慎,自從當年分道修行之後,直到後來在清風城重逢,我其實就一直沒見過他的真實面容。”

其實那個跟在柳赤誠身邊的龍伯老弟,不是沒有想過留下線索給清風城尋求援手,但是根本無需故意當睜眼瞎的柳赤誠出手,兩次都被顧璨抓個現行。

至於下場,可想而知。落在比柴伯符更像野修魔頭的顧璨手上,絕對不比落在柳赤誠手上輕鬆。所以在之後的跨洲遠遊途中,那位龍伯老弟幾乎已經是躺著裝死了,柳赤誠顧璨你們這對狗日的師兄弟,要麼打死我柴伯符一了百了,此外跌境什麼的就根本不算事,我輩修道人,境界攀升不就是拿來跌境的嗎?

許渾突然問道:“先不談內容真假,只按照這本遊記上的描述,這個陳憑案,如今大致身在何處,境界如何?”

許氏婦人輕聲說道:“在那罄竹湖,或者說書簡湖,陳平安確實在青峽島當過幾年的賬房先生,估計這個年輕人當時戰力,大致可以按照一位金丹修士

計算。”

許渾皺眉道:“劍修?”

許氏婦人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視為金丹劍修,目前不好說。但是此人年紀輕輕,就城府深沉,擅長藏拙,這種貨色,肯定不是什麼易於之輩。當年我就覺得此人比那劉羨陽,更留不得。只是正陽山那邊太過託大,尤其是那頭護山老猿,根本瞧不上一個斷了長生橋的廢物,不願意斬草除根。”

“珠釵島劉重潤,如今就是金丹修士,落魄山好像對劉重潤十分禮敬,照理說可以推測出落魄山底蘊一二,但極有可能是落魄山故意為之的障眼法。唯一一個確鑿訊息,是前些年,落魄山與玉液江水神府起了一場衝突,最後好像是披雲山對此十分不滿,魏檗以山上官場手腕,從此對水神府壓制頗多。聽那衝澹江水神李錦,在州城隍宴席上的一次酒後失言,落魄山上有位純粹武夫坐鎮山頭,是位有望躋身遠遊境的大宗師,負責傳授後輩拳法。而那玉液江水神娘娘,也曾私底下對落魄山怨懟極多,說若無披雲山魏山君的庇護,她定要折損些功德,也會水淹落魄山。”

許斌仙突然插嘴笑道:“萬一這兩位江水正神,外加那個龍州城隍,其實早就給落魄山收買了去,故意演戲給咱們看,我們清風城,與那坐擁十大劍仙的正陽山,豈不是一直都在鬼打牆。”

婦人笑道:“老猿有句話說得不錯,短短二十幾年功夫,一個斷過長生橋的年輕人,此後修行路上機緣再多,再順風順水,又能厲害到哪裡去。我們擔心歸擔心,嚇唬自己就算了。鬼打牆?若是那本山水遊記,哪怕只有五六分真,這位落魄山山主,一直在寶瓶洲無頭蒼蠅一般亂逛,其實更是鬼打牆了,既要實惠,又要虛名,再要豔遇,什麼都要,一路上什麼都捨不得,這種人,大道高不到哪裡去。”

“不管如何,清風城躋身宗字頭,才是最緊要事。”

許渾死死盯住婦人,哪怕設定禁制,依舊以心聲與她說道:“在這之外,狐國沛湘那邊,有些事情,我從不過問,不代表我被矇在鼓裡。這場大戰之前,寶瓶洲任何一個元嬰境,何等金貴,再寄人籬下,沛湘都不至於對你一個龍門境,如此忌憚!”

婦人臉色微白。

許渾擺擺手,“我只看結果,不問過程。”

返回正陽山自家一處雅靜院落,陶家老祖立即施展神通,隔絕天地。

白衣老猿將陶紫護送至此,就自行離開。

作為正陽山唯一的護山供奉,地位尊崇,哪怕是陶家老祖這般在祖師堂坐頭幾把交椅的老劍仙,依舊需要處處以禮相待。更何況正陽山上,誰不清楚這頭白衣老猿最寵溺陶紫,簡直就是陶家這脈山峰一姓之護山供奉了,陶家老祖自然為此頗為自得。

陶紫已經從早年初次遊歷驪珠洞天的那個小女孩,出落得亭亭玉立,她在白衣老猿告辭離去之時,剛落座,就又起身,一直將白衣老猿送到小院門口,魁梧老猿伸手拍了拍陶紫的腦袋,示意她不用這麼客氣,女子一雙秋水眼眸眯成月牙兒,對這位打小就護著自己的猿爺爺,陶紫確實打心眼親近,視為自家長輩一般,甚至許多言語,與自家老祖都未必說得,偏能與猿爺爺毫無顧忌,吐露心扉。

都不用陶家老祖“開門”,白衣老猿一手推開的山水禁制,徑直大步離去。

陶家老劍仙眼神晦暗不明,親近歸親近,這位護山供奉,於自家一脈而言,是個可遇不可求的天然盟友,只是這頭老猿在陶紫之外,確實太不講究了,半點人情世故都不講。

在白衣老猿離去後,陶紫折返落座,輕聲笑道:“猿爺爺一旦成功破境,必有一份額外仙緣在身,天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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