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老聾兒沒有本命飛劍,但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的劍道修行,極為特殊,只因為他擁有兩把本命飛劍,問題是兩把飛劍的本命神通,大道相剋!單煉任何一把,就都要跟另外那把犯衝,兩把飛劍一起煉?說來簡單,卻跟那純粹武夫每天沒有教拳喂拳的,便只好自己打自己,打熬體魄?
此間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修道不難!
煉劍真苦!
只是這等涉及大道根本的秘事,老聾兒從不與誰說,更何況在劍氣長城,他一個妖族劍修,跟誰說得著這個?
早年老大劍仙倒是說了句,你這種情況,萬年之前並不罕見,當然是有些遠古法子可以解決的。
老聾兒當時如獲大赦,直接跪在城頭的茅屋那邊,跪求陳清都賜教破解之法。
不曾想陳清都接著說了一句,我又不知道解決之法,你拜錯廟,哭錯墳了。
老聾兒傷心欲絕,只是伏地不起,嚎啕大哭。
約莫是陳清都見他可憐,說你就耐著性子等著吧,說不定就等到了峰迴路轉的一天。該是你的劫數,躲不掉,該是你的機緣,將來接住便是了。
老聾兒站起身,抹了把臉。
陳清都撂了一句話,不過我看懸。
老聾兒立即跪下,繼續趴著。
陳清都最後竟是將他攙扶起身,笑著說了句,憑這份求道之心,什麼機緣不能有。
本來只是想要小酌,耐不住大風兄弟勸酒本事高,老聾兒不知不覺,喝得老淚縱橫。
陳平安帶著謝狗離開天幕,重返陸地,卻不是去落魄山,而是來到大驪京城的外城城頭。
正午時分,豔陽高照,宛如有一尊巨靈,將無數金色灑落在大地之上。
這是陳平安第二次站在這邊,上一次現身,是在夜幕沉沉之中。
青衫長褂布鞋的男子,與貂帽少女,山主和供奉,一個長久無言,看向城外,一個坐在牆垛上,一個有些無聊,便高高舉起那塊大驪刑部頒發的三等供奉牌子。
外城校尉士卒都認得那位陳劍仙的身份,先前象徵性詢問幾句,之後就都沒有打攪那位年輕隱官。
從正午到暮色再到深夜,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城頭這邊換了數撥巡邏士卒。
那一襲青衫便只是看著城外的道路,道路上的行人們。
清晨,大朝會之後,御書房照例召開小朝會議事,今天人數相較以往明顯多了,皇帝陛下與一眾大驪文武重臣,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聊過去,但是很明顯連同陛下在內,都有些心不
在焉。
他們時不時望向那把空椅子。
就在小朝會即將結束之際,一襲青衫徑直走入屋內,一手負後,一手抬起虛按一下。
陳平安落座空位,說道:「我們大驪目前有幾艘空閒劍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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