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赦說道:“不錯,最後一個就是劍氣長城的祭官燕國。”
姜尚真給整懵了,“什麼?誰?”
姜赦笑道:“青冥天下的那位‘林師’,剛剛躋身的武道十一境。”
姜尚真眼神哀怨,你這麼閒嗎,拿我解悶呢。打不過也罵不過陳山主,就欺負老實人?
姜赦緩緩說道:“豪素躲去劍氣長城當那擺設刑官,就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燕國找到張條霞,表面是在海上問拳一場,很快張條霞就轉去修道,也是一場深謀遠慮。”
“崔瀺欽定禮部清吏司郎中。神誥宗派遣高劍符和賀小涼,去往驪珠洞天收取兵家壓勝之物。”
“吳霜降偷偷潛入五彩天下,在飛昇城當那教書先生,目的之一,就是那個穿大霜甲的可憐蟲。”
“改名為驪珠洞天謝新恩再改名為青冥天下林江仙的燕國,與道號‘綠萍’的朱某人是同處一州的好友。一來,寶瓶洲有兩具分身,屬於同道中人。再者,武夫成神,總好過任由煉氣士在人間當家作主萬年又萬年,青童天君與謝新恩才有了師徒之名。第三,林江仙作為劍氣長城的祭官,對於推衍天時一道,自然頗為精通,估計是在靜待青冥下一場‘天變’,就好渾水摸魚了,這就叫一舉三得。”
“你以為鄭居中為何要跑去見那雅相姚清?醉翁之意,既在酒水,且在山水。”
“這些個分身,哪個是省油的燈,誰肯寄人籬下,為他人作嫁衣裳?誰不想反客為主?退一步說,哪怕無法成功篡位,成為新任兵家祖師,吃掉其餘全部的‘自己’。總要追求一個‘我就是我’的大道自由。”
姜赦大笑不已,一句“像,真像”,是上次遊歷青冥天下聽來的一樁內幕,現學現用罷了。
姜尚真喃喃道:“原來姜祖師你也不只是會蠻幹啊。”
姜赦吃癟不已。
姜尚真以拳擊掌,“好,如此就好,我與那位素未蒙面的傅仙子還有戲。”
姜赦卻是說道:“陸臺苦於一個姓氏,崔東山苦於一個為誰讀書,姜尚真苦於一句此情可待成追憶,鄭大風苦於不知何去何從,看似一般無二的玩世不恭,言行舉止故作荒誕不經,實則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更怕被旁人可憐,所以你們這輩子過得十分生澀。”
“誰說不是呢。”
姜尚真重新躺回去,“知道自己是棋子,就能離開棋盤了?知道自己是池魚,便能上岸了?”
“知道我在天外看了一萬年,覺得人間是什麼嗎?”
姜赦自問自答道:“是一座亂葬崗。”
姜尚真皺眉不語。
姜赦雙手抱住後腦勺,笑道:“一身了一身,天下還天下。無事一身輕,說得真好,至於人間啊,到底是大夢將寤,猶事雕蟲,還是那……不管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忙吧忙去吧。”
姜尚真驚訝道:“姜祖師挺有才情啊。”
姜赦自嘲道:“不然怎麼給你們畫餅。”
姜尚真低聲說道:“姜老祖在青冥天下,有沒有相熟的女子道友,我這個人最怕美人計,也想吃一吃細糠。”
姜赦破口大罵道:“老子跟你豪情萬丈談天地說蒼生,你他孃的跟我扯啥美人計?”
姜尚真委屈道:“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