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績說道:“你真要殺十四境的徐雋?真要選擇依附於白玉京?”
姚清說道:“倒也未必。”
這次登門做客玄都觀,姚清還帶了國師白藕和劍修傅玄介兩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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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代替裴錢做出的決定,簡單得不像決定,就只有四個字,“以後再說。”
老秀才說自己得迴文廟了。茅小冬茅司業的官還是小了點,扛不住事。
今天的重話,好話,氣話,怪話,客氣話,傷人的話,不管誰說,都會全部落在裴錢的心上。
那還不如干脆一個字都不說。
至於“以後”到底是哪年哪天,當然說不準的。
老秀才笑道:“姜赦,陪我走走?”
姜赦點點頭,站起身,跟著老秀才一起走出屋子。
五言喊上白景一起,謝狗當然不樂意,卻拗不過婦人,被她強行拽走。
寧姚說要走一趟南婆娑洲,她帶上了裴錢一起去龍象劍宗。
陳平安更換屋內幾把椅子的位置,隨便湊一堆,來到屋門口,雙手籠袖,“進來聊。”
對於這座靈犀城,陳平安一直沒有任何佔為己有的念頭,倒是一直想要在條目城那邊開個鋪子。
劉羨陽跟崔東山抬手一擊掌。
望向自家公子,小陌神色愧疚,欲言又止。
崔東山拍了拍小陌的肩膀,笑嘻嘻道:“小陌先生,差點祭出了那把殺力最大的本命飛劍,對吧,意氣用事了啊。我跟姜副山長都被嚇了一跳,估計老秀才當時也揪鬚揪心了吧,攔吧,心裡不得勁,不攔吧,估計這會兒文廟都要把議事地點放在夜航船上了。”
小陌沒有否認。若是姜赦當真膽敢牽引熒惑下墜人間,那他就牽引那顆本命星辰,攔上一攔。
在那之前,一直無法找到公子的確切蹤跡,等到天象接連變化,才被他找到出劍的機會。
天底下哪有自己這樣當死士的?
最終還是被劉羨陽攔阻,說了幾句狠話,小陌才沒有遞劍。
椅子圍成一圈,各自落座,崔東山率先打破沉默,輕聲問道:“師孃的那件金醴法袍,真要送出去啊?”
倒不是心疼金醴法袍的仙兵品秩,可這件法袍既是定情信物,也是先生給寧府的聘禮之一。
陳平安低著頭,雙手搓臉,眼神晦暗不明,輕聲道:“就當是還債,總要了清的。”
也只能幫陸沉幫到這裡了。
陳平安低頭看了一眼手腕,始終繫有紅繩,只是施展了障眼法。這條紅繩,寧姚早就斬斷,陳平安卻一直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