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劍修豆蔻,女修仙藻都在神道臺階那邊遙遙觀望。就她們的境遇,以及跟隱官的關係,沒有趁火打劫就算很謹慎了。
化名於磬的女子,想要暗中聯絡那位頭戴蓮花冠的“年輕道士”,無果。她便不願親身涉險,在水邊遠眺長橋。
由於兵家初祖畫地為牢,陣法隔絕天地,一個嗓音無法破門而入,如在屋外激盪迴旋。
是那劉羨陽氣急敗壞的暴喝聲,與兵家老祖直呼其名,“姜赦,你當老子死了嗎?!立即收手!”
陳平安想要以心聲提醒劉羨陽幾句,但是心聲言語,被迫大道顯化而生為一串文字,彷彿碰壁而碎,化作金光四散。
這邊男人神色自若,笑道:“劉家小子,身為劍修,竟然拿個婆姨要挾別人,手段會不會下作了點?”
劉羨陽一下子就露出混不吝的脾氣,“狗東西,有你這麼當客人的?要點臉!你家劉爺爺讀書不多,脾氣不太好,你敢殺陳平安,我就敢做掉你的道侶。”男人倒是不至於如何緊張,自家道侶,修為不差的,興許殺力不夠,保命功夫卻是一流。他只是難免心有疑惑,奇了怪哉,白景幾個,都不該知曉這邊的動靜才
對。
飛昇境都被矇在鼓裡,怎的會被那才是地仙的劉羨陽洞察了真相?
小陌是陳平安的死士,白景算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兩位劍修便聯手佈置了一座陣法,讓姜赦無法知道那邊的真實景象。
“倒是交了個好朋友。”
姜赦神色玩味,“你該去唸幾天書,換他去專心練劍的。”
男人揉了揉下巴,劉羨陽年紀輕,做事莽撞,可以理解幾分,可要說是白景和小陌與之聯手,那這件事,沒完。
靈犀城虹橋廊道那邊,白景最為尷尬,就數她裡外不是人,兩邊不討好,雙手拉住貂帽裝啥都不知道,破天荒的事情。方才劉羨陽莫名其妙暴跳如雷起來,當場拔出佩劍,擱放在那婦人的肩膀上,撂下一句狠話,“姜赦起了殺心,我暫時無法破陣,就只好借你腦袋一用,作為敲門
磚了。”
小陌無動於衷,開始默默引氣,準備提起遞出一劍。
我可不管你誰。
萬年之前就是如此作風,萬年之後更沒理由破例。
謝狗背對著他們幾個,自顧自唸唸有詞。婦人沒有任何驚懼神色,反而滿臉笑容,她抬起雙指,將那肩膀上的長劍往脖頸處移了移,“山巔廝殺,切磋道法,毫釐之差謬以了千里,等會兒劉劍仙一劍橫掃
,割下了頭顱,提頭去見那傢伙,可別將頭頂髮髻間的花簪弄丟了,這是我與他的定情之物,。”
劉羨陽眯眼笑道:“為死者諱,都好說的。”
劍意與殺心,都絕非作偽。
婦人好奇問道:“姜赦這個名字,是幾座天下的共同忌諱,照理說不該被你知曉才對。”
劉羨陽笑道:“山上道人,誰還沒點壓箱底本事?比如你的那門蟬蛻神通,我追殺起來就比較棘手。”
婦人故作驚訝道:“這種秘事都曉得?你家先生,莫非是至聖先師,或是小夫子?”
劉羨陽說道:“這世道,不比你們萬年之前,學問遍地都是,多知道一點,不稀奇。至於劍術,全憑琢磨。”
謝狗悶悶道:“五言,不要掉以輕心,劉羨陽的劍術很古怪,在道不屬術的。”
謝狗說道:“劉大哥,都是朋友,也分先來後到。”
劉羨陽笑道:“理解。只要白景今天能夠兩不偏幫,以後我與謝狗就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