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看了眼這個陌生面孔的青年,問道:“也是劍修麼?”
鄧劍枰點頭道:“是劍修。”
白玄問道:“多大年紀,啥境界了。”
鄧劍枰答道:“年近不惑,才是金丹。”
白玄瞪眼道:“‘才是’,好大口氣!”
鄧劍枰一時無言。
不曾想那孩子仰頭喝了一口枸杞茶,點點頭,“這麼大年紀才是金丹,資質確實差了點,無妨,勤能補拙。不要跟我當了鄰居就有壓力,導致道心不穩。”
鄧劍枰無言以對。
白玄自顧自說道:“與你介紹一下,我叫白玄,白也的白,於玄的玄……”
鄧劍枰只能默然。
結果一道身影悄然而至,來到白玄身邊,一抬手一落下,就是結結實實的板栗,打得白玄嗷嗷叫。
鄧劍枰內心一驚。
那位少女開門見山說道:“鄧劍枰,你是師父新收的弟子?”
鄧劍枰啞口無言。
郭竹酒笑道:“好猜的。對了,我叫郭竹酒,跟白玄一樣,都來自劍氣長城,跟你們北俱蘆洲很親,如今算是親上加親?”
鄧劍枰回過神來,懷捧竹杖,低頭抱拳,“鄧劍枰見過郭師姐。”
郭竹酒掌心朝上,抬了抬,板著臉說道:“師弟免禮。”
白玄翻了個白眼……嘿,我躲!
不曾想郭竹酒沒有打賞一記板栗,一腳踹得白玄飛撲出去,只管雙手護住紫砂壺,白玄大搖大擺下山,不忘回頭看一眼鄧劍枰,可憐可憐,成了郭竹酒的師弟。
郭竹酒說道:“拜劍臺這邊都是劍修。狗子說了讓你找甘棠學劍?”
鄧劍枰只好主動略過“狗子”這個說法,點頭道:“謝次席是有這個打算。”
郭竹酒說道:“那我先帶你去跳魚山那邊逛逛,認個路,以後你自己隨意。”
鄧劍枰立即致謝。
郭竹酒笑了起來,這個師弟,跟玄參幾個挺像的。郭竹酒從袖中摸出一柄符劍,解釋道:“在自家山頭之間串門,當然可以隨意御劍,但是此外整個舊驪珠洞天地界,有條不成文的老規矩,修士御風,就需要懸佩
這枚劍符了,我們落魄山的譜牒修士也不例外。”
鄧劍枰又開始道謝。
原來老聾兒前不久就搬出了拜劍臺,正式在花影峰住下了,親自搭建茅屋,還搬來了鋪蓋,看樣子甘供奉是打算在這邊長住了。雖說這邊的大師傅,總教頭,名義上是白景,可真正的傳道人,還是甘棠。沒法子,那場煉氣士和武夫之間的比試,花影峰實在是輸得太難堪了,而且最重要的
,關係到老聾兒能否從白景那邊學成幾手精妙劍術。不得不承認,修行一事,同樣是天才,也分檔次,老聾兒自認比不過小陌,更比不過白景。一般來說,到了山上,就與山外市井有了仙凡之別,煉氣士再下山去,到哪裡都是鶴立雞群。可問題是山上,身邊都是山中修道之人,也怕人比人貨比貨的,很容易道心不穩,乃至於道心崩潰,大有人在。多少初登山之輩學道人,起先心比天高,結果時日一久,便泯然眾矣,淪為材質平平的庸碌之輩,何談大道登頂,
日漸一日道心退轉,意氣消磨殆盡,形神枯朽如老木。假若老聾兒不在劍氣長城,嫩道人不在十萬大山,在哪裡算不得雄踞一方的豪傑?花影峰中,今天的老聾兒,神色嚴肅,像那坐堂開示的傳道之人,劈頭給出一番開明宗義的言論,“諸君需知修行有三境,分別在道場蒲團上,切磋鬥法中,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