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意怒道:“那你知道我想什麼?!”
道士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見那女鬼依舊臉色難看,道士只得解釋道:“你說貧道貪財也就罷了,但是好色?薛姑娘你可以信不過貧道的人品,但是總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看人眼光吧?”
薛如意覺得這個說法在理。
道士好奇問道:“能不能冒昧問一句,薛姑娘在官場的靠山是何方神聖?得是多大的官?才能讓薛姑娘就在縣衙幾步遠的地方落腳,縣城隍那邊卻從無任何一位冥官鬼差登門。”
薛如意冷笑道:“我與縣城隍廟的枷鎖將軍是好友,你怕不怕?”
道士偷偷嚥了口唾沫,站起身,
朝那縣城隍廟遙遙抱拳,使勁晃了幾下,沉聲道:“貧道一心修行,身存正氣,邪不可幹,從不怕走夜路。何況枷鎖將軍,本就司職懲奸除惡一事,最是秉公執法,尤其是我們縣的枷鎖將軍,與那七爺、八爺,更是有口皆碑的好官!貧道若是在都城隍廟那邊能說上話,早就建議將這三位大人提拔重用了。”
薛如意揉了揉眉心,你這麼溜鬚拍馬,他們幾位也聽不著啊。
此地不比別處,縣城隍爺都不管的。
“陳見賢,你就沒有喜歡的女子嗎?”
否則豈會這麼不著家。
“有啊,怎麼沒有。”
“還真有啊?”
薛如意知道對方是個貨真價實的練氣士,雖然境界不值一提,兩境?撐死了就是個三境練氣士?可畢竟一隻腳踩在山上的人了。
她打趣道:“哪家姑娘啊,多大歲數,是跟你年紀相當,還是個年輕女子?對方是鬼迷心竅了吧,才會瞧上你?人到中年萬事休,你說你都這麼大歲數了,四十好幾的人了,還一事無成,靠著個道門私籙度牒成天亂晃盪,找機會領過來給我瞧瞧,呵,我非把你們拆散了,省得你禍害人家。”
其實這個道士每天擺攤算命,沒少掙錢,比起一般的京城小門小戶,猶有過之。
只不過作為一個練氣士,就完全不夠看了。就這麼每天風吹日曬,幾年下來,才能掙著一顆雪花錢?
陳平安笑了笑,“那你可拆不散。”
薛如意轉頭打趣道:“能看中你的女子,模樣估計不太好看吧?”
坐在臺階上的中年男人,一笑置之,只是雙臂環胸,抬頭望月,眼神溫柔。
薛如意撇撇嘴。
哎呦喂,酸哩。
可能身後那個男人是沒出息,可能那個心心念唸的女子,模樣確實一般,可他們到底是相親相愛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花言巧語。
但是眼神騙不了人。
道士取出一枚硃紅色酒葫蘆,老物件,包漿油亮。
薛如意聞見酒香,忍不住問道:“哪家酒水,這麼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