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時看到了?!”她輕呼道。
一個小孩子,竟然看到這樣可怕的場景!
生而為人,又生在帝王家,實在是有些慘。如此短命不說,還要在短短的命途中備受煎熬。
“梅姑姑被論罪時,母妃因為在殿上替她辯解,衝撞了皇后娘娘,被罰禁足。我知道母妃關心姑姑,便悄悄去了掖庭看她,卻只瞧見……她的屍體。”
這時,寢殿的扇門開啟,走進一個穿著禮服的年青婦人。
她一身華貴重飾,面容十分疲憊,正是孟戌安的母親淑妃。打扮的這樣精緻,顯然是從某個重要的場合回來的。
她一臉愁容,徑直走到內殿,坐在寬大的案前,研墨、提筆想要寫點什麼,卻半晌也沒有落下一個字。
……
夜瑤戳戳孟戌安,“你不做點什麼嗎?”
“我能做什麼?”
“當年你是個小孩子,沒有能力幫助她。在夢境中,不試試嗎?在我的夢中,一切沒的選擇,我逃也逃不出崑崙虛,打也打不過小淘……但你不一樣,你可以去找陛下!或者找其他人幫忙!至少能去見她最後一面!”
噩夢是“執念”,是“心魔”。
孟戌安的執念是他的無能為力,心魔是對他母親的歉疚。
雖然不管在夢中做什麼,都不能改變過去。但或許……他只要走出去,便能從長久的噩夢和負罪感中走出來。
“有什麼用?現實是,母親已經故去十多年,我在夢裡找來父皇,也於事無補。”孟戌安喪氣地說。
夜瑤急了,晃著他道:“對你母親來說,可能確實沒有意義。但對你自己,對那位姑姑來說,可不一定!”
這時,幾個宮人走進殿來。
為首那人,捧著一樽華美的琉璃酒壺和一個精巧地杯盞。
“淑妃娘娘,小人奉命來伺候您上路。”那名內侍陰陽怪氣地說。
淑妃從案前起身,面上毫無懼色。
她一步步走到寢殿中央,揮退近身幾個宮人……
果然,她絲毫沒有驚慌,也沒有抗拒,似乎早料到會這樣。
……
夜瑤心頭一緊,糾結起一會兒自己是不是該捂住孟戌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