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與雲弘帝徹底撕破臉,君璧也懶得同他虛與委蛇,“你究竟想要如何?”她隨意將手上的血跡擦到了衣衫上,裙襬之間暈染開一抹鮮豔的猩紅色。
雲弘帝手握著長鞭,眼中流露出瘋狂,“怎麼?皇后這麼快就忘記這鞭子的滋味了嗎?”他舔了舔唇,慢慢向君璧靠近。
君璧望著雲弘帝步步走近,後背疼痛陣陣襲來,這感覺於君璧來說除了是傷痛沒有其他,但對本身來說卻是刻骨銘心的不堪與痛苦,是不願回首的、埋在心裡似乎已經忘記的曾經。
此刻,只是讀過文字的君璧感同身受,她忽而覺得身體不受控制地凝滯,有些喘不上氣來,那窒息感越發強烈,她一陣眩暈,失去了意識。
君璧的芙蓉面蒼白如紙,整個人縮成一團,羸弱到似乎一碰就會碎掉。她昏昏噩噩之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喚她,聲音中壓抑著無處安放的焦急。她下意識地想要睜開眼,想要掙脫禁錮著她肩畔的臂膀。
“阿璧……阿璧……”雲彥璋很是心疼,一手攬著君璧,一手捧著她冰涼的臉頰。他的動作小心翼翼的,生怕碰觸到她的傷口。
君璧緩緩張開雙眸,目光渙散地望著虛空處。在雲彥璋緊張地注視下,她的視線終於緩緩落到了實處。她茫然地盯了雲彥璋良久,才開口說道:“景珩……”
雲彥璋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是我,莫怕。”邊說邊伸手幫她拭去額頭的冷汗。
君璧好像是個被囚禁在黑暗中的人,此刻終於見到了陽光,她撲進雲彥璋的懷中,緊緊環抱著他的腰,忍不住低聲抽泣。
雲彥璋微微垂眸,看到了君璧背上皮開肉綻的鞭傷,緊緊咬住牙關。他視線冷厲地落向不遠處,雲弘帝正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君璧似乎是被原身劇烈的情緒影響,連著做了好幾日的噩夢。她整個人因為休息不好,雙目失了神采,面容日漸憔悴。
文畫和墨書看在眼裡,心疼自家小姐,卻也沒有辦法。
雲彥璋那日把被打暈雲弘帝帶走後,竟直接將他囚禁在了御書房。雲弘帝幾日都未上朝,下頭的臣子皆是人心惶惶。
君璧分不出心神管那些事,她正被連日的夢魘折磨。雲彥璋放心不下,夜裡始終陪在她的身邊。
起初君璧會把雲彥璋支走,她大半夜三番兩次地驚醒,難免讓雲彥璋也跟著無法歇息。後來她無論怎麼說,雲彥璋都死活賴著不肯走了。
君璧頗為無奈,可心中卻是熨貼的。有云彥璋陪在身邊,她也漸漸恢復過來。
一日,雲彥璋正在陪君璧用早膳,延福從外頭匆匆趕來給他遞了張紙條。他一瞧,飯也顧不上吃,直接就準備往出走。臨走前,卻沒有忘記叮囑君璧好好用膳,他去趟御書房很快回來。
雲彥璋走得匆忙,竟無意間落下來常佩戴的羊脂玉佩。君璧依稀記得這玉佩他經常佩戴,偶爾會拿在手中摩挲,說是可以以玉靜心。
君璧想了想,自己尋常無事,便決定幫雲彥璋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