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傳說。”慕容金看著宋瑾瑜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緩緩的說道。”我曾經將這個當成笑話說給他聽。”
即便慕容金不說,宋瑾瑜也知道慕容金嘴裡說的他是誰。
“我以前從長樂鄉經過,抓住過一些鬼鬼祟祟的人。那些人說是來山中採藥的,但是我覺得他們不像是採藥人。況且那時候戰亂不休,尋常人若非急等著草藥救命,怎麼會來這種地方採藥。幾經逼問。他們說前朝曾經埋下過寶藏在這裡。我當時以為他們是說謊,也覺得他們是西羌僱傭的奸細,所以就要將他們殺掉。是他制止了我,說我若非確定不可造過多的殺戮,讓我將人交給他。我當時沒有多想,因為軍中軍務繁忙,也就將那些人捆綁了都交給他了。我以為他是因為關心我所以才叫我這麼做的。因為我滿身殺孽,有人說我不得善終。”慕容金緩緩的說道。
“怎麼會?”宋瑾瑜的心頭一緊,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的眼眶發澀。
他的阿金啊,那時候才多大?就要承受比常人都要沉重的東西。
可惜他那時候沒有陪在她的身邊。
宋瑾瑜收緊了自己的手臂,“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他們是因為打不過你,羨慕你。所以才會詆譭你。若是你不的善終,那我也陪著你一起。日後不管什麼我都陪著你,上窮碧落下黃泉,你在哪裡,我便在哪裡。”
感覺到臂彎之中的慕容金身子一震,宋瑾瑜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我本就沒什麼出息,唯一作對了的事情便是愛上你。”宋瑾瑜柔聲說道。
“後來,他說他將人放了。我因為沒有過多的時間去管這些事情,所以就信了。”慕容金環顧了一下四周,有點自嘲的笑了起來,“你知道我剛剛踏入這裡的時候。我就有一種感覺。我被騙了。”
宋瑾瑜輕嘆著,“沒事,沒事。”他安撫著慕容金。
“前朝的名畫,前朝的名印,隨便哪一樣都是前朝宮廷畫師與雕刻大師之作,這些人都是同一時代的人,而且最後均下落不明,想來是替前朝皇族留下藏寶圖的印記之後。便被殺死了。我怎麼這麼笨,當初他提出要這些東西的時候我怎麼就沒聯想的起來?現在想想,並非是我笨,而是我太單純,所以才會心甘情願的出生入死,替他去尋遍這些東西回來。等湊齊了,他毫不留情的就走了。叫我不要去找他。”慕容金說道。
“也或許他並沒有騙你呢。”宋瑾瑜勸慰道,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替那個人說話。他之所以這麼做,只是不想看到慕容金這麼傷心,即便她什麼都沒表現出來,但是宋瑾瑜知道慕容金已經習慣了壓抑自己的情感。也已經習慣了將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揹負,今日她能站在這裡說給他聽,便是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人。
“你覺得可能嗎?”慕容金目光一閃,迸發了些許的亮色。不過很快那亮色就逐漸的湮滅下來。
“這……”宋瑾瑜面有赧色。
世上哪裡有那麼多湊巧的事情。
“也有可能是你師傅已經遇害了,所以有人搶走了這些東西。”宋瑾瑜說道。
慕容金看著宋瑾瑜,隨後緩緩的一笑,那笑容帶著幾分悽美,有帶著幾分無奈,看得宋瑾瑜心都要碎了。
“他能在戰亂之中保全自己,找到我那裡,又怎麼會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是我保護他保護的時間太長了,卻忘記了他原本是什麼樣的。”慕容金略顯的寥落的說道。“我總懷疑他的眼盲是假的。但是一直都沒找到什麼破綻。一個眼盲的人在戰火紛飛之中都能毫髮無損,又怎麼可能在太平之中被人劫殺。你太小看他了。”
“也是……”宋瑾瑜更是一時語塞。
“那你要怎麼辦?”宋瑾瑜問道。“這麼多的黃金……”
“我會如實上報朝廷。”慕容金說道,“外面那麼多兵將,這種事情瞞是肯定瞞不住的。現在要做的便是用最快的速度將這批黃金運去興泰城中。那邊相對於這裡是安全的多。我需要更多的人來保護這批黃金。這裡距離西羌距離大梁都太近了。無論是西羌和大梁都可以為了這批黃金打一個突襲戰。”
這批黃金的數量巨大,便是真的為了這批黃金打一場仗都是值得的。
“那我八百里加急叫人上報京城,叫皇帝舅舅火速調兵過來。”宋瑾瑜說道。
“恩。”慕容金點了點頭。“我會讓陸昭先帶人押運這些金子連夜朝興泰城趕。你跟陸昭一起去興泰城,那邊城牆高,前些日子又被加固過,你在那邊相對安全一點。”
“我說過你在哪裡,我便在哪裡。”宋瑾瑜微微的一笑,他見四下無人,就湊過去親了親慕容及的鼻尖,“我不會回興泰去,我知道你要留下,我也知道你留下的用意是什麼。”
“你怎麼知道?”慕容金微微的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