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見小侯爺暈倒了,嚇的趕緊來看,診察之後,算是鬆了一口氣。
用嗅鹽將小侯爺弄醒,宋瑾瑜有點懵,隨後看到慕容金似笑非笑的面容,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剛才居然緊張到暈倒……小侯爺頓時臊了一個大紅臉。
昨夜他才信誓旦旦的和媳婦說以後要去學醫,結果現在看到媳婦的血就暈倒了,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唉,沒臉見人了。
宋瑾瑜偷摸的拉起了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臉。
太守夫人甚是熱情,見慕容金和宋瑾瑜都是灰頭土臉的,又得了自己丈夫的話,知道這兩位都是京城裡面來的貴人,自是更加的不敢怠慢了。她叫人燒了熱水送來給這夫妻二人沐浴。
那麼問題來了,劉夫人覺得小侯爺和將軍是夫妻,自是不用避諱什麼,所以就直接將沐浴用的東西都送到了房間裡面來。
慕容金雙手和腿都綁著繃帶,自是需要人伺候,而宋瑾瑜知道慕容金要沐浴,就拿剛才暈倒了的事情說事,吵吵著頭暈,死賴著不肯出屋。其實他本是想說自己來伺候慕容金沐浴的,但是又怕媳婦受不了他,會一巴掌將他給拍出去所以小侯爺只能咬碎銀牙的忍著。
慕容金……
這叫她怎麼沐浴?難不成宋瑾瑜全程在一邊看著?
她雖然在軍營混跡這麼多年,見慣了一群男人在她面前打赤膊的景象,可是她自己素來是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在女子面前,她落落大方,在男人面前就很矜持了。
還是麝月和襲香見慕容金實在是有點抹不開面子,小侯爺又死吵吵自己的頭暈,不肯出去,自己小姐身上又是一身的血汙不洗不行。所以她們倆索性問太守夫人要來了一個屏風,擋在了浴桶前面。
這太守果然是個清官,家裡的屏風也只有普通絹紗織成,上面繡著富貴花開的牡丹圖樣,普通到了極致,可是問題又來了,牡丹花是繡在右下角的,花團錦簇的,可是上面卻是一大片的留白,只有幾隻蝴蝶作為點綴。這屏風是擋上了,不過影影綽綽的透過白紗能看到裡面的影子。
宋瑾瑜研究了一下,深感滿意。打死也不說,他只要將這邊的燈火吹滅,就能看到對面媳婦的輪廓。
也是被自己一身血汙弄的,慕容金見屏風擋上了,也就定心了,不再泥捏。她素來不是個糾結的人。
她被麝月扶著走到了屏風後面。
“你若是敢過來,我保證一巴掌將你扇出去。”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警告了一下宋瑾瑜。話才說完,她自己的臉就有點微微的發紅,只是礙於麝月和襲香都在,她稍稍的低下頭,避開了兩個丫鬟的視線。
“是是是。”宋瑾瑜忙不迭的躺平,“我睡覺,我頭還暈著呢,昨夜又一夜沒睡。”說完他還打了一個大哈欠。“你們兩個好好的伺候夫人啊,仔細她的傷口。”
“放心吧。姑爺。”麝月和襲香說道,“奴婢會用不透水的油布將小姐的傷口覆蓋住的。保證不漏一滴水進去。”
“你們辦事,我放心的。”宋瑾瑜假裝落下了紗帳,隨後吹滅了火燭,“那我便先小睡一會。”
“是。”麝月和襲香齊齊的應了一聲。
今天早上還出了點霞光,但是到了這會兒不知道哪裡刮來了一陣子的妖風,已經是陰雲密佈了,看起來一副要下雪的樣子。
也或許是因為昨夜這興泰城太過悲慘,一幕幕人間悲劇接二連三上演,所以老天這也是遮住了太陽藉以祭奠這興泰城中逝去的亡魂。外面的天熱暗沉的很,在屋子裡都是點著燈的。
老天對人間的哀悼,倒是給了宋瑾瑜極大的便利。他這邊一滅燈,屏風那邊頓時就顯得更加的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