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家給出三艘漕船。”
“吳家給了兩箱金子。”
“洪家除了給糧,還願意把私塾的學子交給雲國公。”
驛站內,崔樂天,文德元,柳光曦圍坐一張桌子,周圍全是相州來計程車子。
自打下午,他們在茶樓看見河中郡的各大世家從刺史府出來後,崔樂天就派他們去打探情況。
刺史府的保密水平也不像外面傳的那般嚴密,只需多多的給上一些錢,這些訊息還是能被打探出來的。
文德元冷哼一聲:“這是知道我們來了,怕我們搶東西呢。”
柳光曦也覺得有被冒犯到。
自己這一群人,哪個不是出身百年世家?豈是河中郡的小螻蟻能攀比的?!
崔樂天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志在必得:“這可是我們表現的好機會。從朔州發生的事來看,雲國公必定不喜當地豪強。只要我們急雲國公之所急,供雲國公之所需,何愁雲國公記不住我們!”
眾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次日,細雨綿綿。
顧南夕撐著雨傘,來到湖心亭,只見二十三位年輕小夥子,等候其中。
細雨沾溼了湖心亭飛簷下的鐵馬,帶著深秋的蕭瑟,初冬的寒冷。
顧南夕裹緊衣袍,皺起眉。
年輕士子們,或撫琴、或執卷,腰間玉佩隨著心跳輕顫。
今日這場雅集,實為河中府最兇險的登雲梯。
“雲國公到——”
眾人循聲望去,想目睹這位傳奇人物的真容。
她一襲月白襦裙,女眷們慣用的蹙金繡竟被她改成箭袖紋樣。
走起路來,不似京都女娘那般婀娜多姿,而是慢悠悠的,閒散而又自信。
士子們起身作揖:“拜見雲國公!”
柳光曦的躬恰好彎到與青磚縫齊平,文德元的玉冠穗子分毫不晃,而李歸厚的掌心還虛託著半闋新詞。
顧南夕卻被一直背對著自己的身影吸引。
那人身穿鴉青色薄袍,衣襬如流雲。
他好似反應慢一拍,等眾人齊齊問好過後,這才轉過身:“崔樂天拜見雲國公。”
顧南夕被崔樂天驚豔到了。
他面容清疏眉眼,在雨霧中顯得柔和,一身清冷,氣息卻錚然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