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連綿,一場傷寒侵襲了墨城,師兄弟們自不必說,就連藥閣裡的郎中們也未能倖免。所謂醫者不能自醫,他們病懨懨地躺在床上,等著羽璃為他們端湯送藥。羽璃上躥下跳地忙了好幾天,傷寒病情得到控制,整個墨城才勉強恢復了生機。
那是羽璃第一次肩挑大樑為那麼多人醫治,也是羽璃第一次向師兄弟們展現自己獨當一面的能力。公良造對羽璃的表現很欣慰,所有的尊重都是靠自己贏取的,羽璃已經成功地贏得了大家的尊重。
眾人痊癒之後,藥閣裡的好幾味藥材都被用光了,羽璃準備下山補充庫存。、
張耳答允羽璃的請求,羽璃便帶著凌念去了烏蘇鎮。
羽璃很喜歡凌念與自己交談的時候,那樣溫柔而認真的眼神,任誰鐵石心腸,怕也會融為一汪春水。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但誰又知,英雄關同樣也很難過哎。大抵是女子多半矜持,即便心有千千結,表象上卻從來不會流露絲毫,那些心事自然也不會被旁人知曉了。
不知不覺,便動了情。
整個藥閣閣,與羽璃年紀相仿的男子有數十人,可是從來沒有哪個人會讓羽璃在夜晚想起便面紅耳赤,也從未有哪個人會讓羽璃覺得餘生有他必是幸事一樁。即便是大師兄,羽璃也從未產生過那些念頭。
在大師兄面前,羽璃可以是任性是撒潑,甚至是無理取鬧的。其實,在凌念面前,只有她的懵然動心。
烏蘇鎮正好有廟會舉辦,十里八村的商鋪小販都趕來這裡聚集,街上的遊人更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羽璃和凌念在路邊買了兩個面具,一黑一白,羽璃的是翩然公子,凌唸的是黑色守衛。一黑一白二人去了染坊見識了彩布飛揚,又一路奔著藥鋪購置了山上缺少的諸多草藥。
廟會上的玩意很多,稀奇古怪的,讓人猜不出用途。羽璃看著那些新奇玩物十分懵懂,倒是凌念如魚得水地自在遊玩。凌念在一個攤子處給羽璃買了一盞花色鮮亮的宮燈。羽璃自是歡喜,卻在瞬間又想起自己的身份。
羽璃將宮燈遞給凌念:“這樣陰柔的色彩,怕是不適合我們男人。我看,還是換了吧。”
凌念點點頭,又掉頭去換了一個灰色繡著點點梅花的樣式。
已至正午。二人在一家酒樓停住了腳。式樣簡單清淡的幾樣菜擺放在桌子上,羽璃和凌唸對坐而食。
“呦呵。小美人,你躲到這裡了?”一聲淫笑驚住了羽璃和凌念。一個肥肉大耳手持木棍的男人攜數十人圍向羽璃和凌念。
凌念再一細看,這才發現羽璃的身後藏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女子,女子約莫十五六歲的模樣,羽璃看她,她也看羽璃,眼神滿是哀求與恐懼。
“怎麼回事?青天白日的。”羽璃斷喝一聲。
“什麼怎麼回事。這是我家小娘子。我要帶她回家。你要是擾了大爺的興致,信不信我剝了你的皮。”為首的男人滿臉匪氣,罵罵咧咧地說道。
“哦。你打擾我吃飯了。”羽璃抬頭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