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樹洞裡貓了一晚,天剛矇矇亮的時候,獨臂人雖好些了,但仍很虛弱,他叫我幫他找個人,說此人拿著那張印有藏寶圖的拓紙。我一聽立即來了精神,答應幫他的忙,可是人海茫茫,怎麼樣才能找到?獨臂人說不怕,只需在城中‘榮升當鋪’的外牆上用炭灰畫兩個交叉的圓圈,然後坐牆根下等著,自然會有人來找我的。”
“於是,我依言而行。果然不到半天,就有個十四、五歲,長得挺機靈的一個小姑娘找到了我,說她正在找一個獨臂人。我問她要那張印有藏寶圖的拓紙,她說見到獨臂人後,會給我個交待。我想不能逼得太緊,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我也不怕她反了天,就將她領到了獨臂人面前。”
“獨臂人見到這丫頭很高興,他叫她花妹,然後兩人說話間就要離開,我急了,忙上前攔住他們,想要藏寶圖一觀。那獨臂人覺得我總算是救過他,便告訴我,花妹那日將他從劍影山莊救出後,為引開劍影山莊的人,獨臂人與她分頭逃走,當時寶圖交給了花妹。為怕藏寶圖被奪,花妹在經過一條小巷時,正好看到有戶人家後門虛掩,溜進去把圖埋在了一顆老槐樹下。後來發現是太子府的後園子,這些日子正想法子進去取呢,正好看到了我的暗號。我怕他騙我,不肯放行,沒想到那個叫花妹的丫頭,也有一手點穴功夫,比之獨臂人自然不如,但顯然在我之上,我攔不住,只好由他們去了。不過,我想去太子府證實一下,萬一是真的呢。今晚剛好路過溫香院,從狗洞裡鑽進來的,想碰碰運氣看你在不在,果然,你註定是要助我成事的。”
聽到這裡,夏夜已有些明白了,原來是這麼回事。開始剛聽到他說完整的藏寶圖在太子府,還想到了無右聖手提及的‘歡喜王府’了呢,以為如今的太子府是曾經歡喜王府的舊址,不過聽他說來,就算那邊有圖,也是花妹放進去的,再說這也只是張藏寶圖,與皇陵的結構圖應該不是同一回事吧。
這時,她看到岑強盯著她的脖子出神,臉上的神情很是不可思議。
“咦,你的惡病好了?”他問,臉上突然露出喜不自勝的笑容。
無夜沒有理他。
他顧自激動地道:“這可好,你再不會有性命之憂了,從今往後,就踏踏實實地跟著我幹,咱們在這裡,好好地闖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來。”
夏夜看著他有些痴狂的臉,想起在破廟中他挑戰柴老三的樣子,現在覺得,他當時就是想要搶幫主的位置!心中不禁升起陣陣寒意,她不敢想,在這個可以佔山為王的年代裡,岑強將會怎樣放縱他深藏的野心。
“你的事我管不了,我只要找到元長離。”沒想到無夜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這不禁讓岑強的萬丈豪情瞬間跌入谷底,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意,不過他的城俯可不是一般的深,立即乾笑著對無夜道:“好好,這些話日後再說,不過太子府可不好找,明晚是否還願意與我一同前往?”
“那是當然的,一言為定。”無夜沒有看出岑強眼底的惡意,心中只想著明日就能見到害母的仇人了。
“呵呵,告辭。”岑強皮笑肉不笑地推門離開了。
在岑強開門的一剎那,一陣寒風捲了進來,無夜走過去關門,抬頭看到天邊聚起了一堆烏雲,正往這邊翻滾而來。突然無夜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不住地搖晃......
當烏雲遮住了月亮,一剎那間,夏夜突然感覺自己神清目明瞭,原來是她又奪回了身體的主權。
“看來,滿月的夜晚,會賦予無夜殘魂以力量。”夏夜瞧出了一些門道,卻心有餘悸,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要是無夜時不時地跑出來,她可就遭殃了。
“你怎麼還未走?”夏夜問無夜。
“哼,只要心魂石還在你的身體裡,我就能夠回來。除非,有人將心魂石從你身上取走。”她故弄玄虛地頓了頓接著道,“呵呵,其實告訴你也無防,我曾與心魂石簽下血之契約,我們是一體的。”
“那日在破廟我中了一鏢,瞬間失去知覺,可為何後來柴老三將飛刀拔去,我又活了過來。這事,是否也與心魂石有關。”夏夜一直沒想明白。
“不錯,當日那飛刀正中心魂石,它犧牲自己的靈力護你周全,因為受到創傷需要時間恢復力量,那時你就像死去一樣不能動彈,後來那姓柴的拔下你胸口的飛刀,倒是令靈力得以貫通,你便又能活動自如了。不過,正因為心魂石靈力減弱,害得我又多等了好一陣子,才能恢復魂力。滿月之夜,是月華最盛之時,心魂石會得到比任何時候都多的能量,那時,我便又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