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心中一驚,想都不想地,俯下身子用拳頭去打他的頭,又用那隻還自由的腳去踹他,希望能夠從他手中掙脫出來。可是她一個柔弱的女人,哪是一個強壯漢子的對手,沒幾個回合下來,反倒被這人壓在車門上。
他似乎已經從剛才的痛苦中緩過勁來,面朝著夏夜,故意作出一副惡狠狠地樣子,一把抽出她嘴裡的布團道:“嘖嘖嘖,這些官兵真是不懂得憐香……”
“救命!救命!”無夜尖銳高亢的求救聲,令那黑臉漢子猝不及防,如受音波攻擊竟然滾落到車下。
夏夜趁此機會快速往車頭爬去,她知道如果靠自己的雙腳跑的話,早晚又被捉回來,車伕不見蹤影也不知是死是活,她要自己當車伕,從這混戰中衝出去,逃出一片生天來。
剛坐上其中一匹馬背,突然眼角餘光人影一晃,轉頭看到那個黑臉男已坐上了另一匹馬背,並嘲諷地朝她露出一口白牙,她心中真是又羞憤又氣急。
就在這時,耳邊聽到有人大叫:“將軍,有黑衣賊人也來搶車!”
“混帳,格殺勿論!”
“黑衣人。”夏夜不由想到了鍾磊,“不會是他吧?若是他的話,倒來得正好。”
“鍾公子,快來救我!”沒想到無夜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她也不跟夏夜商量,放開嗓子就喊了起來,反正如果真的是鍾磊,聽到聲音一定會來相救。
“姑娘,你又搞哪出。”黑臉男被她一叫又是一愣。
這時,一直圍著馬車戰成一團的官兵和山賊,突然出現一陣慌亂,一個山賊打扮的人,朝著黑臉男大叫道:“少東家快趕車走,有人要斜插一槓子了。”
夏夜回頭,看到身後衝來一隊人馬,個個黑布蒙面,一身黑色短打,當頭一人手中高舉一杆花槍,舞得虎虎生風,口中高喊:“把人留下!”很是氣勢如虹。
黑臉男也覺出不妙,將手中韁繩狠狠地往馬脖子上一抽,大喝一聲‘駕’,馬立即小跑了起來。
“想走,沒那麼容易。”一個就在身邊與山賊纏鬥的騎兵,看到馬車要走,急得手中長槍連刺幾記,將山賊逼退,一下跳上了馬車,照著黑臉男的後心就紮了過去。
黑臉男聽到風聲,將身一歪躲過一槍,順勢倒坐馬背,從身後抽出兩把一尺來長寬背短刀,與那官兵你來我往打鬥了起來,打著打著還跳離了馬背,全然不管那馬撒了潑似的,橫衝直撞快將馬車都扯散架了。
夏夜這時別無選擇,關鍵時刻這一車人的性命就全在她一人身上了,她好不容易才從顛簸的馬背上撿起馬韁,然後使出吃奶的勁,總算將馬車穩住。
“站住,前面的馬車給小爺停下!”
夏夜再次聽到這個聲音時,已經很確定就是鍾磊了,她很想停下來,可是,以她柔弱的力量根本無法勒停兩匹狂奔的駿馬。
“你給大爺我站住!”
“好狗不擋道,讓開……”鍾磊氣極敗壞地大叫。
“我看你是賴皮狗……”
“媽的,擋著小爺找寶貝媳婦,全都該死!”
夏夜突然感到身上像過電似的,起了層雞皮疙瘩。
“啊!”身後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黑臉男跳到了夏夜身邊的奔馬上,看樣子,那個官兵是被他收拾了。他從夏夜手中奪過馬韁,連著抽了好幾下馬脖子,馬兒負痛,低下頭玩命似地奔跑起來。不時有官兵和黑衣人上前阻擋,黑臉男用嘴叼住韁繩,雙刀左右開弓,人擋殺人,佛擋**,硬是被他衝出一條血路。
馬車漸漸將混戰的人群甩在身後,黑臉男將雙刀插回後背,雙手把著韁繩,把車子趕進一條峽谷,跑了好一陣子,眼前突然變得開闊,他們來到了一個山谷。
“籲——”黑臉男身子往後倒去,勒住了馬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