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一夜未曾安眠的李仲陽,帶著幾名奴僕,正在敲門。
“奇怪,先生作息一向穩定,這個時辰早就該起了,莫非昨夜未曾歸家?”
他正遲疑著,又聽到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正是江柔、江嶽,及趙生民、趙清顏一行,也在今日一早趕來。
一個求著先生,要將其收入門下,一個要認認真真,給先生磕頭,以全拜師之禮。
李仲陽拱手,“在下李仲陽,見過諸位,你們也是前來,拜見羅先生的嗎?”
趙生民上前,還禮道:“不錯,我等與先生,乃早年故交,昨夜於仲夏燈會節相遇,便約了今日前來拜見。”
他看了一眼,緊閉的院門,“先生還未起嗎?”
李仲陽見江柔、江嶽氣度不凡,又見趙清顏,一副出彩模樣,想到先生昨夜所言,態度越發溫和,“正是,李某比諸位早來片刻,敲門再三,卻未得到先生回應。”
江嶽苦惱,“莫非先生又睡覺了?這次,不會又要一個月吧。”他迫不及待要哀求先生,收他做弟子。
不然,日後豈非要,矮了趙清顏一頭。
幾人遲疑再三,決定進去看看,好在院門並未反鎖,推開進入院中。
此刻太陽昇起,林蔭灑落,本該是酷熱時節,這小院中卻是一片清涼、幽靜。
趙清顏望著房門,突然道:“先生走了。”
眾人大驚,急忙走過去,果見房內空蕩一片,被褥、書籍等物,盡數消失不見。
“這……”趙生民嘆氣,“先生怎麼,說走就走了。”
江柔抹了抹眼角,“婚事上,我還想請先生,做證婚人呢。”
江嶽小聲嘟囔,“先生莫非是怕我煩他,所以才提前走了?這一走,又得什麼時候再見。”
見趙清顏不說話,他小聲道:“你別傷心,先生既然離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遲早有一天,先生還會回來的。就好像昨夜在餛飩攤上,我一抬頭,就看到了先生。”
趙清顏點頭,“我的老師,當然會回來看我,我不傷心,一點都不。”可輕微的鼻音,微微泛紅的眼圈,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思。
上前兩步,趙清顏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頭,“弟子趙清顏,拜送老師!”
人間雖好,終有盡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