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碩訕訕的看了我兩眼,欲言又止。
“明天我去廟裡抽個籤吧。”我悠悠的說。
“不要去。”許皓辰正色道,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閉上了眼簾,看著他蒼白的病容,我的心一陣抽痛。
我看向老佛爺,“媽,明天咱倆一起去吧。”
老佛爺輕輕點頭。
“你們也不能離開太久,這裡也需要照顧,我看就本市的安福寺吧,聽說也挺靈的。”唐碩提議著。
“好。”我應著。
明日去廟裡抽籤的事情就這樣確定了下來,許皓辰一直在闔眼休息,想來應該是過於疲憊而睡著了吧,只是他在睡夢中應該也很痛苦吧,我清晰的看到他眼角似掉非掉的淚滴。
他的淚彷彿流進了我的心裡,苦的,我和他一起苦。
今天一整日許皓辰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清醒的時候也精神恍惚,宛若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剝離他的生命般,深壑的眸子幽暗的似黑夜濃重的化不開。
看著這樣的他我的心愈發沉痛,我現在唯一的信念就是他能好起來,不計一切代價的讓他好起來。
晚上睡前,吳鈺照常抱著吳子恆進來,還是那萬年不變的一句話,“叫爸爸。”
吳子恆只要看到許皓辰就跟老鼠看到貓似的,眼睛裡的怯懦無處可逃。
今日的許皓辰也有些奇怪,他輕勾唇角,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去睡覺吧。”
這可是許皓辰破天荒的第一次對著他們笑,吳鈺立馬似復活的殭屍般神采奕奕,連連應著,“好。”
可能是許皓辰一次次在鬼門關徘徊,愈發懂得了生命的珍貴吧,他再不待見吳子恆,他終是他的兒子,我是這樣想的。
面對許皓辰病重的身軀,我也沒有了往日的精力去燃燒那顆嫉妒心。
翌日。
我帶著一顆誠心和老佛爺一起由唐碩親自開車載我們去了安福寺。
一路上老佛爺眼裡的哀慼幾乎流溢位來。
到了安福寺,我點燃三支香,跪在了佛像前,老佛爺也和我跪在一起,他虔誠的祈禱著,她沒有抽籤,她說她只祈禱自己的兒子身體康復。
拿過籤筒,我望著一根根頂端漆著紅漆的竹籤,那裡似乎寄託了我全部的希望,我緩緩舉高至頭頂,然後開始晃籤,每晃一下我的心往上提了提。
抽到籤後,我緊捂著砰砰亂跳的心口,我側頭看向跪在一旁的老佛爺,我慢慢抬手將籤伸到眼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