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特酒店總統套房內。
中年女人拉著我的手問了我的身世,問了我的生活,我選擇了保留婚姻這一段經歷,魏詩儀不時抹著眼淚,中年男人的眼裡也隱忍著淚水,不經意抬頭,我看到他揉了一下發紅的眼眶。
可是,單憑著長的像就確定是親人也太武斷了吧,何況我與魏詩儀還是有區別的,她鼻樑高挺,我的鼻樑是踏的;她的兩個酒窩淺一些,我的深一些;由於身材的小小差別,她的臉稍微圓潤一些,我的下巴微微尖一些。
於是,做DNA鑑定就這樣被我提了出來,我是渴望親生父母,渴望親人的陪伴,可是咱也得理智的認對了人不是。
魏詩儀常年在國外,中年男女常居啟海市,魏詩儀這次到番華市,也是來找蔣正睿的。做DNA的事情,就落到了蔣正睿的頭上,他找了熟人,DNA結果也要明天才能出來。
晚飯後,他們還不讓我走,一定要我留在那裡。他們告訴我,中年男人叫魏建承,中年女人叫蔣芷玲。
在蔣芷玲伴著哭聲的講述中,我得知,她的女兒是一對雙胞胎,出生第三天就被偷走了,追回了大女兒,弄丟了小女兒,這麼些年,他們一直都在照著大女兒的相貌找尋小女兒,怎奈跑遍了大小城市,拖了無數的人情關係,依然無所獲。後來隨著大女兒常年生病,尋找小女兒下落的事情就鬆懈了下來。
我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魏詩儀面板細膩,因為從小生活環境優渥,比我胖一些,雖然臉長的八九分相像,但是如果兩張照片放在一起的話,還是有明顯的區別的。
兒童時期,聽小夥伴們提起過,他們的父母說我是在七八個月大的時候,被媽媽買來的,也就是說,如果我是他們的女兒,在我被偷走後,人販子足足養了我半年多。
晚上,蔣芷玲拉著我的手不放,一定要我和她一起睡,她還說,就算DNA結果出來我不是他們的女兒,她也要認我做乾女兒,以慰這些年的思女之情。
魏建承聲音哽咽,“和你媽一起睡吧,她找了你二十五年了。”
看著蔣芷玲的眼淚,看著眼前這個有可能是我媽媽的女人,我心下不忍,於是,這個晚上,蔣芷玲像摟著嬰兒一樣把我摟在懷裡,只是,她久久都沒有睡去,在我早早醒來的時候,她的紅腫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我。
“醒了?”見我醒來,蔣芷玲手指撫了一下眼角,聲音沙啞。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叫人,卻不知道叫什麼合適,叫媽吧,身份沒有確定,叫阿姨吧,貌似也不合適。思來想去,我擠了個笑臉,“小時候我就是這樣在我媽懷裡睡覺的,她一直對我很好。”這一刻,我又懷念起了給了我母愛的媽媽。
“有時間,我們去看看她,我要親自謝謝她。”蔣芷玲抹了一把眼淚。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是你們的女兒……”我說。
蔣芷玲眸光幽遠,“找了這麼多年,我們早就以為我們的小女兒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只要沒有下落,做媽媽的心裡永遠都存著一分希望,希望她能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好好活著,就算一生都無緣再見,我只要她好好活著,在我的心裡,她一直活著,不管你是不是,在我心裡,你都是。”
聽著蔣芷玲含淚的聲音,我的淚潸然而下。
這一天,除了上衛生間,我就沒有離開過蔣芷玲的視線,她會拉著我的手說話,也會坐在沙發一角黯然傷神偷偷抹著眼淚。
魏建承也一直在身邊,他如鷹般銳利的眼睛會若有所思般盯著我,那傷感的神情落在我的眼裡,震顫著我的心,他也會想念他失去了二十五年的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