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燁，人有三急，這很正常。我不會嘲笑你的。”
“……閉嘴。”
王燁一句話都不想說，只能暗罵自己去辦公室之前為什麼非要喝奶茶，現在好了，雖然身在這麼個地方，卻也不得不想辦法解決自己的生理大事。
“你要往好處去想。”凌子涵一本正經道，“至少我們現在的確是在廁所裡，雖然，是女廁所。”
不錯，拜格外錯亂的空間所賜，兩人踏出教室的門就進入了一個印象中從沒去過的地方——女廁所。
剛進來的時候，凌子涵察覺這是哪裡後顯然害羞極了，簡直想重新擰開門把手拔腿就跑，但王燁卻面色難看地拉住了他，也不說話，只是默默角力。後來凌子涵才知道，其實他早就想上廁所了，只是一直憋著沒說。
“有什麼好說的。”王燁不屑撇嘴，“說了也沒有什麼意義。”
“那是。”到了這個份上，凌子涵也顧不上害羞了，“雖然你為人不怎麼樣，隨地大小便這種事情還是做不出來的。”
王燁瞪了他一眼，也算是預設了這個說法，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的處境上去，抬頭觀察兩人所在的這間女廁所。
不好確定具體方位，畢竟因為學校裡所有教學樓的女廁所都是這麼個裝修，兩排帶鎖隔間，頭頂白熾燈，鏡子不內建，而是放在外間的洗手檯上。此時此刻，凌子涵實在是很感謝學校的這個設計——要知道，靈異空間中的女廁所實在是太過經典的恐怖要素，要真再配個鏡子，凌子涵可不保證會不會在裡面看見什麼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總之，這間廁所看上去好像還挺安全。”凌子涵環視著那些大開著門的隔間，確認道，“你想上廁所就上唄，害怕的話我陪你聊天。”
“……這就不必了，你實在是體貼過頭。”王燁拿出一貫的嘲弄口吻，明明很著急但他卻選擇了最遠的一個唯一擁有門的隔間，隨手拉開門走進一間隔間。隨之響起的便是鎖門聲，皮帶扣的碰撞聲，褲子脫落的輕聲，以及嘩嘩的水聲。凌子涵摸摸鼻子，只覺得聽著有點不自在。說也奇怪，他長這麼大，同別人一起上廁所的次數數都數不過來，但把這件事換到王燁身上就讓人那麼感到古怪。
一定是自己和他太不對盤了。
王燁上廁所不知為何很慢，當上完後，王燁吹著口哨打算開門。凌子涵盯著隔間的門鎖，正準備找王燁商議下一步怎麼辦，卻等了半天都沒見王燁出來。
“王燁？”他試探性地問了句，“還沒好嗎？”
隔間裡沒有人回答。
頓時，一股寒氣沿著脊樑直衝上腦。凌子涵又叫了幾聲，拍了拍個隔間的門，均沒有得到回應。他急的咬牙，伸手去拉隔間的門，卻發現門鎖早就開了，門板重重地敲打在牆壁上。
而隔間裡，空無一人。
此刻凌子涵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錯亂的空間，是以門作為分界線。兩人往往只注意了通常的出口，卻沒意識到所謂的門是那樣無處不在。王燁上完廁所出隔間的那一刻，相當於再次透過了一扇門，也就是說，現在的他已經被單獨送到另一個房間了。
廁所的燈閃了閃，凌子涵手足無措地站在一片寂靜中，意識到這下子，自己真的是孤身一人。
下一刻，燈便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