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討厭墨伊,也從來沒有問過墨伊他為什麼被田氏小兒子欺負卻不敢做聲,正如墨伊也從來沒有問過濁月為什麼要殺田氏一家。
好像這就成了默契一般的存在,你不講我不問。
看著天色晚了下去墨伊還沒回來,濁月也開始好奇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準備出去找他,卻不想一隻袖劍衝她飛來,濁月閃身躲過。袖劍便扎入一旁的柱子上。
濁月揉了揉額頭“說吧,這次又要做什麼。”
身邊的柳樹顫了顫,從上落下一個帶著斗笠的男子“跟我走,該去下一個地方了。”
剝了塊糖丟進嘴裡,舔了舔嘴唇坐到凳子上“我不走。”砸了砸吧嘴“墨伊還沒回來。”
“他不會回來了。”
濁月的瞳孔猛然縮了縮,盯著男子斗笠後的眼睛不作聲。過了一會,濁月眨了眨眼,站起身又剝了一塊糖丟進嘴裡,走到內屋拿起那把隨意丟在柴堆裡的劍。
男子看著徑直向外走的濁月冷冽的問“你去找他?”
濁月頭也不回的嗯了一聲。
“你找不到他。”
這次濁月沒有出聲,只是向外走的步伐急了起來。
小瘸子,你還拿著我的糖葫蘆呢,可別死了。
最後濁月是在橋洞中找到奄奄一息的墨伊,墨伊看著她來,努力的笑了出來。把揣在懷裡的冰糖葫蘆拿給了她,然後便暈了過去,那糖葫蘆好像一直被墨伊護在懷裡,全都壓扁了,有些糖還化了。
濁月再一旁拾了些柴火點了起來,又撕了衣服包住他身上傷口,十月的天氣夜晚微涼,濁月也打了個哈欠鑽進墨伊的懷裡,睡了過去。
夢裡又回到了一年前屠殺田氏一家時候,她看著昏死過去的墨伊提起的劍還是落了下去,卻落在了墨伊已經露出森森白骨的右腿,廢了他的一條腿。
她不是覺得墨伊可憐是覺得如此好看的男子若是死了便也是一種損失,將他帶回自己的屋子裡替他敷了藥,等墨伊醒來時候看著濁月倒是驚訝了起來,好像在驚訝為什麼沒有殺他,又好像在驚訝為什麼救她。
沒等發問,濁月便託著下巴說“本姑娘救了你,所以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僕人了。如果你敢逃跑,那我就殺了你,再把你丟去餵狗。”
微涼的風吹到濁月的髮梢,將她稚嫩中帶著恐慌的眼遮住一半。
墨伊看著面前這個語氣霸道卻有些溫柔的小女孩嘿嘿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濁月好像小貓被踩了尾巴一樣的跳了起來,怒目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痴傻的男子。
“墨伊”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濁月摸不到頭腦“什麼?”
墨伊本想站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腿已經徹底斷了,便明白是眼前這個小女孩的作為,可他沒有憤怒,只是拿起還沒燒完的柴火一筆一劃在地上寫下了墨伊兩個字,溫柔的望著濁月。
“我的名字,叫墨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