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上皇后向下掃了一眼,瞧見華錦秀這邊,又瞧見華錦秀身邊坐著的謝扶搖,微微一愣,隨即又讚賞的點了點頭。
能得了主子娘娘的肯定,這可是不小的榮耀,公里規矩森嚴,便是皇后也不好胡亂說話,她同華錦秀不只是面上交好,私底下作為兩個女人來講,也是十分聊得來的,因此上一個眼神,彼此的意思也就都懂了。
底下的人這會子都注意著上頭的動靜呢,皇后這小動作不違規矩,卻也沒有逃過眾人的眼睛。
謝雨柔今兒過來的時候也是賺足了眼球和讚賞的,本想著怎麼也能得皇后娘娘青眼了,沒想到謝扶搖一出來,旁人的目光引了去也就罷了,連皇后都如此待見她。
憑什麼,不就是個庶子生的丫頭嗎?論身份地位,哪裡比得上她高貴了,論相貌才華,她又哪一點比得上自己。
不甘的情緒像是毒蛇一樣吐著信子在心裡一圈一圈的蜿蜒,冰涼涼的滲透了心底的每一個角落。
袁箏察覺到女兒的情緒不對勁,小聲提點:“沉穩才能成大事。”
謝雨柔壓著心底的不滿,依舊做出端莊大方的樣子來,左右她今日是有備而來,總不能叫謝扶搖賺了便宜去就是了。
每年的中秋宮宴都很熱鬧,皇帝象徵性的說了兩句吉祥話,也不耽誤大家的興致,叫了歌舞上來,君臣同樂。
宮裡的歌舞,美則美矣,可來來回回也就那些,總少了點靈動,年年都看,也就膩了。
袁箏遠遠瞧著謝扶搖坐在比她靠近御前不知道多少的位置上,心裡不免同女兒一樣覺得泛酸。
可女兒家的名聲都是互相牽扯的,她倒是想毀了謝扶搖的名聲,又不好做的太過。
旁邊工部侍郎夫人瞧著她面上似乎不甚歡喜,兩人又是要好的牌搭子,便多嘴問了一句:“謝夫人這是怎麼了?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袁箏忙道:“這宮裡賞賜的哪能不合胃口啊,我只是在愁另一樁事。如今家裡小八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可憐孩子,孃親走的早,父親又常年不在身邊,我這個做大伯母的,總要操操心才是。”
這不過都是場面話,董夫人早就聽說了謝扶搖的名聲不好,這會便道:“你何苦來的操這個心,哪家的父母願意自己的公子爺娶個不知禮數的回去?那上頭不是有她姨母在的麼,橫豎這事兒交給她姨母操心也是一樣的。你也省得出力不討好。”
謝雨柔常年被母親浸淫,如今看出了母親的想法,便適時接上話道:“董夫人有所不知,母親覺得八妹妹終歸是自己家的孩子,合該多操心的,連我這個親生女兒都忽略了呢。奈何妹妹同她的姨母親近,我母親瞧著傷心,卻又不好攔著妹妹,到底那是她的親姨母,我母親又算什麼呢?”
董夫人是個急性子,一聽這話就上火,本來就瞧不上謝扶搖,這回子說話更是不客氣:“當真是個白眼狼了,怎麼說自己也是出身國公府的正經小姐,卻非要和那商戶女親近,怪道的如此不知禮數,這真怪不到謝夫人你頭上去呢。”
兩家夫人交好,兩家的女兒自然也交好,董靜秋瞧著謝雨柔委委屈屈的樣子,再瞧瞧謝扶搖坐在上首得意的模樣,心裡替她不值。
正好這時候一場歌舞散了,董靜秋心裡一動,便按著謝雨柔的手道:“謝妹妹,你且等一等,姐姐今兒替你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