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不對勁。”治療風寒的藥她也不是第一次吃,從來不記得什麼藥方能有這種星腥味的,哪怕很淡,可她一向對藥湯的苦味敏感,是以會察覺到不對勁。
謝扶搖把藥推開不喝了,面色凝重:“藥裡被人放了東西。”
紫玉吃了一驚:“什麼?這請大夫抓藥都是大夫人一手操辦的,大夫人她……安的什麼心?”
謝扶搖卻搖頭:“連你都能第一個懷疑到她頭上,旁人自不必說,你覺得她會犯這種低階錯誤?”
紫玉僵了僵,覺得背後涼浸浸的,小聲問道:“不是大夫人,那會是誰?”
是誰?謝府想讓她死的人太多了,誰都有可能,只是謝扶搖卻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前世裡她模糊記得,她的母親華錦素從前身子還是很不錯的,卻不知為何著涼染了風寒之後就一病不起,日日泡在藥罐子裡,纏綿病榻一載有餘便撒手人寰。
所有人都只當她是自己扛不住風寒去了的,就連謝扶搖也是這樣以為,直到前幾日小姨媽同她說,孃親的死有蹊蹺。
眼下她自己也著了涼開始吃藥,方才嚐出來那藥不對勁,馬上就想到了當年孃親的死,看來,背後那人已經開始對她下手了。
她吩咐紫玉:“把藥倒了,這件事不要聲張,你想辦法把這藥的藥渣弄來一份給我。去廚房裡弄一些酒水來,同樣的不要讓人知道。”
紫玉點點頭記下了。
人本能有追隨強者的心態,紫玉本就忠心,如今見謝扶搖變得這般沉著冷靜條理清晰,更加堅定了日後要忠心追隨她的念頭。
夜裡,謝扶搖命紫玉將酒水給她塗抹在背後和手心腳心,捂著被子發汗。
這個法子還是從前她在軍營的時候學來的,軍營裡物資匱乏,西北之地常年寒冷,酒能暖身,所以酒水倒是不缺的,這個法子屢試不爽,幾乎是回回管用。
往後的幾日裡,藥還是天天送來,謝扶搖照舊不喝,盡數倒掉,全仗著這個法子熬過來。
身子好利索後,謝扶搖藉口病了幾日憋得慌,同袁箏說想出去逛逛,從前她就一直是個愛玩的性子,袁箏倒也沒多想就同意了,她便領著紫玉出了門。
兩人找了家不熟的藥鋪把留下的藥渣給人檢查,卻接連看了好幾家都沒人看出來有什麼不妥,說法都是一樣的:“這方子乃是溫補的,並無不妥,治療風寒正合適。至於這腥氣,許是有些藥草受了潮的緣故,並無大礙,吃了也不會對人有什麼傷害。”
已經找了七八家鋪子,哪怕她出了銀子,請大夫說句實話,所有的大夫也還都是這樣說,謝扶搖卻不願意相信,直覺告訴她,這藥一定有古怪。
紫玉問道:“小姐,我記得咱們夫人也有藥鋪的產業,不如我們去自家的藥鋪裡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