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12月,導師的著作終於出版,杭遂也在上面署了名,巧合的是,這天也是去年杭遂第一次見晉南曄的那天。
那天下班後,杭遂很高興,晉南曄問她高興什麼。
杭遂故作深沉地說:“你還記得去年拍賣會上你讓給我的那副竹簡嗎?有了那副竹簡,雲老師補齊了一段空白,現在雲老師的著作已經出版了。”
晉南曄摸了摸她的頭說:“那你功不可沒啊。”
“是你功不可沒。”
兩天之後是冬至,杭遂這一次終於趕上了乾媽包的餃子,晉南曄也說今天不太方便接杭遂上下班了,杭遂很理解晉南曄,沒有說什麼。
徐媽包的餃子個個皮薄餡大,熱氣騰騰,氤氳著家的溫暖。
文史館裡那一天也準備了餃子,是買的大蝦餡兒的餃子,好吃是好吃,可相比干媽的差了點兒人情味。
想到這兒,杭遂從徐家帶走了一盒餃子,去了酒店。
晉南曄一定是不會少了這份餃子,可杭遂感受到的溫暖,她也想給晉南曄一份。
杭遂輕車熟路去了晉南曄住的套房,晉南曄開門之後,是很濃厚的煙味,晉南曄平時也抽菸,可從來沒有過這麼大的味道。
杭遂皺了眉,然後把手裡的餃子給了晉南曄,說:“我乾媽包的,我知道你肯定也不缺這一份餃子,但是這份餃子的確給了我溫暖,所以我就想給你也帶一份。”
然後走到窗邊說:“我能稍微開會兒窗嗎?”
可厚重的玻璃,杭遂根本推不動,晉南曄看到之後把手放在杭遂手上,向外推,推開的那一瞬,寒風撲面而來,杭遂回頭撞到晉南曄懷裡。
離得近了才發現,晉南曄的狀態很不好,杭遂拉著晉南曄坐到裡面,輕聲問他:“怎麼了?不舒服嗎?”
晉南曄沒有說話,把杭遂緊緊抱住懷裡,過了很長時間,他才開口:“十年前的今天,我祖母去世,遺囑裡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我,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就在病床前吵吵嚷嚷,她走的一定很不安詳。”
杭遂第一次見到這麼頹廢的晉南曄,原來晉南曄的祖母竟然是在冬至這天去世的嗎?去年這個時候……她們應該在英國。
杭遂聽完,就像之前晉南曄拍著她一樣,一下一下拍著晉南曄。
算起來,晉南曄祖母走的那一年,他才剛18歲,剛剛成年,最親的人就離開了他。
杭遂看著桌上的菸頭,晉南曄抽掉了一盒煙,這是他平時一週的量。
從此之後的冬至,蒙上了一層悲哀的色彩。
晉南曄的時間很寶貴,寶貴到連悲傷都只有一天的時間,第二天,晉南曄的生活就又不得不步入正軌。
他帶著杭遂去一個局,杭遂很自然地坐到了旁邊,她還是自顧自地看手機,在她抬頭的間隙,她竟然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面孔——萬琳琅,正衝著她笑。
杭遂站起身往過走,所有的人都很知趣地給杭遂讓路,因此本來狹窄的一個小過道,杭遂也很順利地走到了萬琳琅身旁。
萬琳琅先開了口:“遂遂,好久不見了。”萬琳琅的臉上還是那猶如設計過的笑容,顯得她整個人極美,眼波深邃。
杭遂也回著:“好久不見。”
沒有人不認識杭遂,萬琳琅也知道杭遂的身份。
很多人都不敢和杭遂搭話,看到杭遂主動去找萬琳琅,眾人都很驚訝。
萬琳琅給杭遂指了一下一個男人,說:“那是高總,我跟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