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王半拉攏的眼褶子下有著一雙為世俗慾望沾染的雙眼,眼睛裡射出的視線尖利地刺向謝小白。
謝小白笑了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一塊帕子,堵住了涼王的嘴。
“王爺真是氣糊塗了,怎麼什麼胡話都能亂說?”
涼王怒極,張嘴就要把帕子吐出去,謝小白哪會給對方機會,給站在涼王身後的禁衛軍使了個眼色。
禁衛軍一左一右抓住了涼王的兩條胳膊,用布條把涼王的嘴徹底封死,押上囚車。
謝小白開啟聖旨,走了一波流程。
她口乾舌燥地念完聖旨,嚥了口口水,“還愣著做什麼?”
“統領,抄家走起啊!”謝小白對著禁衛軍統領晃了晃聖旨,禁衛軍如潮水般湧入涼王府。
謝小白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抱著手臂站在門外看熱鬧。
涼王府火光沖天,小妾僕從們哭爹喊娘,一箱又一箱的金銀珠寶從府裡搜出來。
“我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
謝小白笑眯眯地抬頭看了眼涼王府的牌匾,“樓塌了。”
“謝女官很有雅興啊。”陳衍背上揹著一個布包,手上捧著一本本書,從宛若煉獄的涼王府走了出來。
謝小白向對方見禮,視線落到他輕簡的行囊上,“陳公子就這點行禮?”
“我早就在京都另尋了個住處,重要的東西都搬到那兒去了。”陳衍一笑,“況且,這裡也沒什麼東西值得我留戀。”
一直在囚車裡默不作聲的涼王在看見陳衍的那一刻,劇烈地掙扎了起來,口中發出“嗚嗚”聲。
“陳公子,涼王似乎在罵你。”謝小白瞥了一眼涼王。
陳衍把行李交到隨從手裡,自己走到囚車邊上,對上囚車裡涼王憤怒的目光。
他向涼王拱了拱手,“我能這麼快從內部擊潰你的部署,可要多虧了你那不近人情的御下之道。”
涼王的身子飛撲向陳衍,他的臉湊到木欄杆前,禁錮涼王四肢的鏈條“嘩啦啦”作響,涼王再也不得寸近。
晚風撩起陳衍的髮絲,他輕聲道:“涼王府是父王的養蠱場,京城則是另一個養蠱場。父王做久了養蠱人,卻忘了自己也身處局中。
“這一次,是我同陛下贏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父王的養蠱場已經誕生了新的蠱王。只是這個蠱王,並不順父王的意罷了。”
謝小白插嘴道,“涼王,這陳衍也是你親兒子,其實四捨五入一下,相當於你贏了嘛~”
涼王頹然地癱坐在囚車裡,定定地看著前方,不再發出怪叫。
“謝女官,陳公子,有重大發現!”禁衛軍統領搜出了一封密信。
謝小白拆開信一看,瞪大了眼睛,“嚯,涼王還真是給了我們一個大驚喜!”
“什麼?”陳衍湊過來。
謝小白把信往陳衍手裡一送,“喏,你自己看你爹都做了什麼‘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