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氣得乾瞪眼,眼睛裡便含著淚水,急忙用手絹擦了,不防佳惠和媚人卻捂著嘴從櫳翠庵裡出來,看著襲人笑了個要不得。
佳惠一向嘴尖,便笑道:“襲人姐姐,這和尚都走了,你這金身怎麼還立在這裡?”
媚人也笑了個要不得。
襲人氣得便要來打佳惠,佳惠卻早笑著跑了。
卻說林笑笑一路向著凹晶館來,只見原來自己住的兩間小屋子早打掃得乾乾淨淨,賈寶玉卻跟了進來笑道:“這是我叫麝月帶著春燕親自來給你打掃佈置的,你看可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我便去和風姐姐說,如果府裡沒有,我便委託了璉二哥出去辦去。”
提起賈璉,林笑笑頓時來氣,便道:“我在這裡也住不長遠,勸你以後休再提他,否則,我立馬就走。”
賈寶玉忙道:“當日鴛鴦河都是一場誤會,況且後來北靜王也出面彈壓了此事,只要咱們從此不再去招惹那些村野之民,想必沒事,你就安心在這裡住下,老太太也常常唸叨你呢,況且還有我呢。”
林笑笑頓時怒道:“還有你?你除了好色之外,還能幹什麼!你老實說,昨晚深更半夜的,你,你究竟去櫳翠庵……”
賈寶玉頓時笑道:“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惱我。我其實只是擔心你,便獨自兒悄悄去看了你一眼,見你睡得正好,便又悄悄出來了,並沒做什麼!”
“當真?”
“當真!如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林笑笑盯著賈寶玉的眼睛,見賈寶玉一臉的認真,便有些信了,卻又突然跳起來大聲道:“並沒做什麼?這不正說明你已經……”
賈寶玉已經猜到了林笑笑的心思,便捂著嘴笑道:“你別擔心,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佳惠夜裡早和我說了,說妙玉夜裡為你針灸過穴,想必,是她幫你,幫你……”
賈寶玉說到這裡,忍不住笑得彎下腰去。
林笑笑早紅了臉,轉過身去道:“如果讓我知道你心存不軌,我閹了你!”
話音才落,佳惠和媚人卻回來了。
佳惠手裡拿著林笑笑換下來的牛仔衣道:“居士會推拿過穴,怎麼還會劁豬搧驢嗎,這倒是新鮮,只是怎麼沒見著刀子呢。難不成出去了一年,竟又添了這本事。咱們大觀園,卻只有一位公驢!不會拉磨,卻只會成日家在花叢裡啃花草,得意也叫,不得意也叫,一年四季不分春夏秋冬,都是發情期!”
佳惠一席話,說得大傢伙都笑彎了腰。
賈寶玉沒好氣的道:“你這該割舌的巧嘴八哥,你說誰是公驢呢!”
佳惠笑指著賈寶玉道:“誰心虛,當然便是誰了。”
賈寶玉聽了,便笑著上來要撕佳惠的嘴。
林笑笑卻道:“行了行了,我還有話要問你們呢。昨夜我怎麼就在櫳翠庵妙玉那裡了?”
佳惠正要回答,賈寶玉卻搶著道:“這事說來也奇,你走了將近一年,昨天正好是芒種送花神,園子裡都忙著給各種花掛紅綢,襲人和春燕在芍藥圃裡玩,卻突然一道煙花般的光從天滑落,正好落在芍藥圃中,大家都看見了,急忙趕了過來,襲人和春燕卻大叫著,說是在花圃中發現了個絕世美人,奇裝異服的,驚得了不得。我和眾人趕過來一看,只見是你躺在花圃裡,如同醉了的天外飛仙一般。後來……”
“後來老爺那邊傳出話,說咱們府裡的娘娘又升了,被封了什麼宮什麼妃,還有一大堆書。”
“才藻宮尚書,賢德妃!”
賈寶玉說著,便又道:“老爺說了,你這一來,咱們府裡便有喜事,而且你帶來的那道光,那可是祥瑞!所以老爺吩咐,先將你安置在妙玉那裡,她也是修行之人,大概是寶光宜藏不宜露的意思。”
林笑笑也不理會賈寶玉的胡說,便問佳惠道:“當時你也看見了?有沒有發現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