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鐵軍敲了敲桌子,重重的點了下頭道:“現在手上有6億美元,大概在30億港幣左右,夠用了嗎?”
郭寬亞抬起大手往後捋了捋腦門上的背頭,飛快的開口道:“資金量是可以了,但是我感覺可以用公司名義可以向銀行貸款,只要咱們一開始能夠拿到最高價位的股票在市場拋售出去,到手的可就是錢,然後繼續花錢從券商手裡拿出股票拋售——”
經過和郭寬亞的溝通,沈鐵軍才發現自己以前又想當然了,在他的認知裡股指是各大交所都有的玩意,然而放在港島這塊地方來說,那屬於傳說中的東西,這會兒的港交所還是沒有合併成港交所的四會時期,自然也是沒有股指期貨來買賣,好在郭寬亞給他指了條路,狙擊不了大盤,那就狙擊地產大藍籌,當然這麼做還有個前提:“前提是您有確切的訊息嗎?”
“首都已經準備和倫敦就港島的迴歸進行談判。”
沈鐵軍的聲音不大,內容卻將郭寬亞震的呆在了桌旁,圓睜的雙眼好一會才有了神采,接著便是滿臉狂喜:“那咱們這次狙擊就萬無一失了。”
“抵押公司的事兒你可以去找王奇盛,但是你不能和任何人說這個事兒,知道了?”
沈鐵軍的一句話讓郭寬亞小雞吃米般點起了頭,抹著額頭上的汗漬飛快開口道:“我明白,我明白,我連家裡人都不會說。”
郭寬亞抹著頭上的冷汗走了,沈鐵軍站在大門口目送他上了車子揮揮手遠去,轉頭看到譚紅軍不知道在想什麼,開口道:“那邊把咱們妖魔化了幾十年,只是放出首都和倫敦就港島迴歸開啟談判的訊息,就能引起那邊房市的恐慌,我這個計劃的目的,就是想趁著這個時候撈一筆。”
譚紅軍動了動嘴角,他在辦公室裡就是主要做檔案工作,是從來沒有看到過相關的檔案,甚至是連相關的字元也沒看到過,想了想還是選擇了開口道:“可是,我沒見到有檔案上說過這個事兒——”
“我又沒說有檔案下發,我只是預計國家會幹這個事兒,然後再放出點訊息,就相當於拿了把弓拉了幾下,那邊看似烈火烹油的房市在我看來就是群驚弓之鳥,聽到這個訊息還不得像雞窩裡進了大仙——就是黃鼠狼。”
原來的時空裡,隨著進入八十年代中英兩國都有了對港島未來談判的構想,其中放在共和國來說,在1982年初設計師與美利堅華人某協會會長見面時,便透露出了一國兩制的表述。
而英聯邦則是鐵娘子首相打贏了馬島戰爭後,想要藉著戰勝方的餘威來和共和國開啟談判,只是沒想到會一頭撞在鋼板上,在離場時還在臺階上摔了歷史性的一跤。
鐵娘子摔的這一下據說是沒什麼事兒,不過是訊息傳回港島後,股市房市齊齊重挫,年底時分便蒸發了百分之六十的市值——港股可是沒有保險措施的跌停機制,一旦遭受恐慌性拋售那是要出人命的。
上輩子沈鐵軍沒接觸過股市,主要原因還是在於他手裡沒什麼錢,家裡的存款都在周英手裡,絕大多數是都借給親戚們了,而遊戲廳網咖每天能收多少錢那都是能算出來的,所以他有著股市萌新的衝動,否則也不會在郭寬亞面前透露出對港指的無知了,後者則很有自知之明的小心翼翼給這位老闆搭了個梯子,最後成功說服老闆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最讓人欽佩的是這一切做來順水順舟的,沈鐵軍還不自知。
然而沈鐵軍只是想法有些簡單,具體到計劃上來說還是沒問題的,兩國對港島的問題是必須要談,共和國是絕對不會放手的,那麼那群在妖魔化輿論下成長起來的人,還會去買註定要住不了多久的房子嗎?
這些都是大勢,任何人都無法阻擋的大勢,上輩子懵懂無知的沈鐵軍這時也只是有了點念頭,哪怕他知道未來的大勢潮流,可想要借點東風也要費他不少腦子,好在此時他已經不是上輩子的小市民:“那些人已經割了那麼多年的韭菜,也該讓我來薅一把羊毛了。”
“你不怕引起那些人的眾怒?”
楚大招揉著疲憊的眼睛出現在了堂屋口,她先前是睡的迷迷糊糊,接著聽到似曾熟悉的聲音,才想起是郭寬亞來了,談論的還是涉及到魔方未來走向的大事兒,這個睡意也就沒了。
“所以我準備把新訂購的兩輛黑色路虎都放到港島來,也要防備某些人狗急跳牆。”
沈鐵軍倒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想,那邊的治安惡化才剛剛開始,進了伏擊圈的退伍旗兵憑藉兩把小砸炮,就能打的警察們抱頭鼠竄後還逃出生天,可以想見那邊拿著左輪的警察又該是何等的戰鬥力低下,隨著開始薅羊毛也打不準有寧佳老闆那樣跳牆的:“這就是為什麼要組建魔方安全的原因了。”
沈鐵軍的安全自然不用考慮,他現在這個狀態出門去的話,絕大多數人會以為是國際友人,倒是楚大招的問題比較麻煩:“你過去後安頓好他們就回來,你在外邊我不放心。”
俗話說奪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沈鐵軍嘴上說是薅羊毛,然而他這個事兒幹起來那就是殺雞取卵,還是一傢伙把港島的幾大房企都得罪了,就得預防有人狗急跳牆:“那些大頭兵又不過農曆新年,讓他們趕快接替現在的安全工作,大招你感覺把那邊的人都暫時撤到深城工業園怎麼樣?”
魔方在港島的辦公場所是租借來的,而且租借的老闆還是這次瞄準的某個大藍籌股,一旦進入操作模式從券商那拋售,想要和上次那樣不暴露自己是不可能的,這麼多被拋售的股票從哪來的,只要是家大藍籌股的房企就都能查出來,到時魔方在港島怕是要臭大街,因為炒房的這群人才是利益受損最嚴重的那群,畢竟底層小市民能有付個首付的錢就算是燒高香了。
楚大招很想說我的安全應該沒問題,畢竟專車接送專機來去的,她在倫敦又不經常上街,而是窩在莊園裡學習看檔案的,可想想沈鐵軍對她的擔心,這心裡的暖意也就化開了,這貨平時可沒在這些事兒上說的這麼直白過,便是開了口道:“好!聽你的!”
不到六點半的時候夜晚降臨華燈初上,喧鬧了一天的羊城迎來了煙氣繚繞的時間,家家戶戶的門前到處飄著異香,沈鐵軍帶著楚大招在衚衕口下車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唉,那誰。”
司機和譚紅軍轉頭看向了說話的年輕人,沈鐵軍發現正是那個老太的孩子,拍了拍楚大招的手道:“你先進家吧,給娘說我馬上來。”
“嗯,你注意點。”
楚大招裹緊了身上的披肩,轉過身走進了衚衕裡,沈鐵軍目送她消失在大門口,轉過頭看向了旁邊的半大孩子:“你叫我?”